第二天,钱海盈果然起晚了。
隔壁床的钱红枣看到她醒来,打趣道:“阿盈,你可算醒了。要是再不醒,雲昭都要冲进屋里来了。”
钱海盈挠着头,闷声道:“他没那么闲,他……”
“大姐,阿盈醒了吗?”郎雲昭的声音适时的从窗外传来。
钱红枣挑眉,轻声解释:“算上这一次,他这一早上已经询问过七次了。”
钱海盈激动了,顾不上自己乱糟糟的形象,把窗户打开一条缝,偷看窗外之人,“雲郎,我刚醒。”
郎雲昭心里松了口气,面无表情的说道:“起了就赶紧梳洗,我们该回村了。”
说罢,潇洒的转身离开。
钱海盈愣了一下,心道:这态度是几个意思?
梳洗后,钱海盈才知道现在离午时不远了。
她这是赶着早饭和午饭一起吃了。
院子里,郎雲昭坐在凉亭里喝茶,身边站着罗松扬。
“爷,镇长刘大牛找到了,他躲在别院的地窖中,找到时,已经出气多进气少。”罗松扬说道。
郎雲昭放下茶盏,“让大夫救活他,这样死了怪便宜他的。等治好了,送他一家子随他去挖矿。对了,还有那个刘管事。”
罗松扬吸了口气,心道:果然,得罪黎王连死都成了奢侈。
“爷,镇上百姓死了二十七人,都是成年的壮丁。轻伤一百七十多人,重伤五十九人,他们如何安置?”
“你们抄了刘大牛和赌坊,所得几何?”这笔钱财要好好利用起来。
“刘大牛家中财物颇多,金银有一万三千多两,贵重首饰一箱;赌坊那边白银三万七千四百两,地契五张,全是田庄。”
郎雲昭听完,问道:“南溪镇损失财物多少?”
罗松扬:“零零总总加起来,损失有些惨重,将近五万多两,尤其书院那边的藏书楼,被烧了一小半,其中孤本有四本。”
想到书院那些个先生们哭嚎的架势,罗松扬都有点心疼他们了。
这些个老先生们,最爱的可就是这些书籍了。
郎雲昭沉默了一下,“死者家里补偿二百两,重伤者医药费我们这边出,再补偿每人五十两,轻伤者每人二十两。至于损失财物的人家可以照价赔偿。”
罗松扬点头,只是头疼书院那边,“爷,书院那边怕是照价赔偿不了,毕竟孤本难求。”
“那就先帮书院把烧掉的屋子修建起来,尤其是藏书楼,建的宽敞、结实一些,至于孤本……我想想法子。”郎雲昭也有些头疼。
南溪镇之所以在龙城也能这般出名,除了华先生的原因,更多还是藏书楼的藏书,少数也有七八百本。
其实,孤本就有二十本,这可是了不得的本事了。
钱海盈赶过来的时候,罗松扬已经离开了。
“雲郎,我收拾好了,现在就回村吗?”钱海盈问他。
“倒也不用那么着急,吃了午饭再回去。”郎雲昭起身,走到她身边站定,“昨晚没睡好?”
钱海盈点头又摇头,眼眸灼灼的看着他,“雲郎,你昨晚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本以为是个聪明的,原来也是个傻丫头。
“字面意思。”郎雲昭不打算解释,想看看这丫头还能说出什么骇人的话来。
昨晚竟说什么不许他纳妾,有通房,懂的倒是挺多,却转不过弯来。
“我……”钱海盈纠结了一下,直白道:“要做我的夫君,不仅心里只能装着我,身体也只能属于我!”
“噗——”罗松扬觉得自己好无辜,他不想笑的。
奈何黎王妃说的话实属太有意思了。
郎雲昭侧目看向他,眼中是被打搅后的不快和郁闷,“你还有事?”
罗松扬收敛了嘴边的笑意,指了指凉亭石凳上的佩剑,“佩……佩剑忘记拿了。”
羞得无地自容的钱海盈等罗松扬离开后,才道:“那个,我、我认真的!”
郎雲昭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叹了口气,“姑娘家要矜持。”
“你……你就不能正面回答我吗?”钱海盈气急,奈何对面的郎雲昭却气定神闲。
这一对比,钱海盈心里落差更大,便道:“算了!我也懒得猜你话中的意思。”
说完,她转头就走。
郎雲昭愣了一下,快步追上去,“阿盈,速雨给你的玉牌呢?”
钱海盈停下脚步,回头看他,“给顾轩拿着去搬救兵了,我去问他要回来。”
“那张玉牌是我身份的象征,你可明白我的意思?”郎雲昭看着她。
“意思就是它对你很重要,放心,我一定拿回来还你!”钱海盈懒得解读他的话,以免自作多情。
瞧着她头也不回的走了,郎雲昭有种无力感,“阿盈……”
钱海盈听见他的声音,走的更快了。
此时的顾家一团乱。
作为南溪镇的首富,顾家昨晚受到的重创不小。
好在主子们都平安无事,这是值得庆幸的事情。
顾轩听闻钱海盈来找他,立即跑去见她。
刚在会客的花厅坐下,一口茶还没喝的钱海盈就看到顾轩急匆匆的跑来。
“你跑什么呀?”钱海盈打趣他,“莫不是背后有老虎追着你。”
顾轩进了花厅,在她对面坐下,缓了一会才道:“海盈姐,你们还没回村吗?”
“准备走了,过来问你要回玉牌的。”钱海盈朝他伸手。
刚端起茶盏的顾轩呆愣了一下,支吾道:“玉牌、玉牌在营地弄丢了,不过我知道是谁拿了,可我没证据。”
顾轩一脸羞愧的低下头。
“玉牌被偷了?”钱海盈有点不解,“它……很值钱吗?”
顾轩抬头看着钱海盈,瞧着她一脸懵懂的模样,试探性的问道:“海盈姐,你知道那张玉牌的主人是谁吗?”
这个钱海盈还真知道,毕竟郎雲昭刚才告诉她了,“我家雲郎的。”
顾轩激动道:“你既然知道那张玉牌是黎王的,便该知道拿了黎王玉牌的人,可以无条件向他提一个要求。”
“黎、黎王?”钱海盈有想过郎雲昭的身份不简单。
只是,有点超出她的意料了。
钱海盈:“他是一位王爷?”
顾轩点头,“对啊,黎王可是大明国第一位异姓王。他可是陛下的拜把子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