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时，罗姨备好晚餐。
她像是有事跟程莹商量，手局促在围裙上抹两下，“太太，这周我想回一趟乡下。”
程莹进婴儿房，拿出购物袋里的衣服，分拣叠弄，“回乡下做什么？”
罗姨跟上，“回三天，我儿子二婚，在乡下办酒席。”
关霜扑在脚边，抱住她小腿，程莹动作一顿，“罗姨，我离不开你。”
三餐可以让酒楼送，两个小孩却不能离人，罗姨方方面面，照顾得细致体贴，
一时半会儿上哪再找这么靠谱的月嫂。
再说程莹心里一堆事，有些焦头烂额。
罗姨自知通知得太晚，她也猝不及防，儿子二婚也是闪婚，双方父母都没见过面，结婚证就已经扯了，酒席都是临时通知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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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需要人手，我推荐以前一起做活儿的朋友，有十几年的交情。”
程莹思忖片刻，“你明天把她带来我看看，可以就留下。”
罗姨高兴得诶了一声，“我现在联系她，中药已经煨好了，太太记得喝。”
她点头，冲着脚边还不撒手的关霜，柔声提醒，“霜霜不去外面看爸爸和哥哥吗。”
“爸爸…”关霜听懂了，跌跌撞撞站起来，程莹塞一把小木梳在她手里，“去让爸爸给你梳头。”
关霜挥着梳子，冲进客厅，交到关廷彦手里，往脑袋上比划两下，她才睡醒，头顶几根呆毛凌乱立着，嘴边还有干掉的口水渍。
关廷彦轻拭她下巴，抻西装裤腿蹲下，用手指拨了拨她头发，“已经漂亮了，不用梳。”
她瘪嘴，手胡乱指，非要他梳不可的架势，“要，妈妈，妈妈…”
“别跟妈妈告状，爸爸梳。”
木梳齿脚圆润，刮头皮其实很舒服，关霜咯咯咯笑，小手摸到男人两腮处，唇和脸往男人鼻梁上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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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糯糯的香气，可爱得戳他骨头，关廷彦一把抱起她，狠亲了两下关霜绵软的脸蛋。
程莹拎出几个坏掉的玩具，丢垃圾桶，“罗姨过几天回乡下，孩子要换人照顾。”
“你要是觉得麻烦，送大院住几天，老爷子身边有现成的人。”
程莹思索，“首长不忙吗？”
关廷彦轻描淡写，“他这把年纪，早该退了。”
程莹顺嘴想问李云的情况，罗姨把中药端过来，“已经放凉了太太，味道没那么苦。”
她皱眉，“孕检过，孩子没事，药就没必要喝了吧。”
尽管这段时间，一天不落地喝，可她内心依旧抗拒。
关廷彦放下霜霜，“今天的先喝。”
她抬头，“明天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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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一天两次喝中药，他退让，“减半，一天一次。”
程莹一次也不想喝，“是药三分毒，治好这个病，又要生另外的病。”
男人眼里有笑意，“胡说。”
她无奈，端起药碗，屏息凝神，大口吞了，捂着胸口差点干呕出来。
罗姨收走碗，程莹还没缓过劲儿，眼里湿漉漉的。
她强压不适，“廷彦，李局长是不是负责督查姚家非法集资的事。”
知道她早晚会开口，关廷彦嗯了声，气定神闲，挨着她坐下，“还是打算帮？”
“帮什么？”
她只问了一句，他胸有成竹，已然是看透她心中所想。
果盘里盛着洗好的荔枝，纹理雅致硕大饱满，关廷彦剥了颗，喂她唇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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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莹口苦，伸舌尖舔了下，再咬掉半颗，牙齿无意磨过他指腹，酥麻麻的，男人吸口气，“自己拿着吃。”
“好多水，不想洗手。”
“我也没洗。”
她一愣，“我不介意，你把核先剥掉。”
关廷彦笑，“喜欢人伺候是吗。”
满嘴荔枝肉，轻轻一抿，汁水在口腔里爆开，甜得发腻，程莹含糊道，“谁不喜欢。”
他笑意加深，“晚上还伺候你，行吗。”
…
陆太太推荐给程莹一家早教机构，宣传是许多豪门名流小孩都去上过。
孩子一岁以上就可以开始锻炼社会化能力，进行心理，体能，认知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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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六小时，早上九点到十二点，下午三点到六点。
程莹抽空去机构参观，早教老师美吉姆非常热情，领她们进教室，占地空旷，布置得极富有童真心，地上铺着天蓝色厚地毯，每天有专人打扫。
她与陆太太坐地毯上，听老师讲机构的师资力量，以及课程安排。
电话震动过三四次，全是程时了打来的，程莹没想到她这么急迫，她没接，接了也不知道说什么。
她向市公安局打过电话，说找李局长，对面直言局长不在滨城，已经去辖区巡察了。
拿不准是故意不接躲清闲，还是真有急事，程莹扣了手机。
陆太太留意到，“关董电话？”
“不是，他工作很忙，非必要不会打电话。”
陆太太咂舌，“你们才结婚多久，平时都不互相问候行踪吗？”
“没什么好查的，他白天除了在公司，就是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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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太太过来人口吻，“关董风华正茂，你可别掉以轻心，给外头的女人有机可乘，已婚男人的忠诚都是被约束出来的，就没有不偷腥的猫，你得立规矩。”
程莹笑着说陆太太你想多了。
美吉姆老师递给她们贵宾资料，“要是太太们对这个课程还有不了解的，可以随时向我提问。”
陆太太问她报吗。
程莹觉得可以考虑，填了资料卡，课程是按小时收费，一个小时八百，这一周两万多。
她先交付一个星期的试课费用，十万块，陆太太也跟她一起交了。
登完记，程莹邀请陆太太去家里做客，陆总工厂集团没建在滨海，几年前完善颁布了环境法，重工业集团搬迁了旧址。
她来一次滨城要驱车四个多小时，完全是为了两个小孩的教育问题，陆太太在市中心买了套两百来坪的公寓。
她没拒绝程莹的邀请。
帝景苑是滨城位居榜首的上亿豪宅区，她是抱着参观目的来的，来见证华金董事长的财力。
塔读@ “这里位置环境都是不错的呀。”陆太太叉了块水果，“你听说没，华研科技老董给他小老婆在岷山买了套小别墅，五百来万，我去参观过，三层小洋楼，位置景观漂亮得很。”
程莹微讶，“陆太太还跟那圈子有关联。”
“哪能啊，正室跟二奶，再客气也是水火不容的关系，我是跟华研老董太太一起去抓人的。”讲到这，陆太太表情难掩嫌恶，“说起来，最近风口浪尖上的姚总姚琛，在天湖别墅也养了一个小情人，你听说过没？”
“听说过。”
她回答得比较笼统，不太乐意提起江桢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