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看床头,在隐约的光亮之下,一张惨白的脸就如同厉鬼一般让人惊恐,更让人惊恐的是此人竟然睁大双眼,眼睛里面布满了无穷无尽的血丝。
当然。
如果仅仅只是如此是铁定吓不到金启阳的,毕竟是习武之人,短暂的恐惧之后定能反应过来。
可现在……
金启阳一步步后退,他的恐惧非但没有淡化,反而还越来越重,当他后背碰到墙壁的时候,双腿一软竟直接坐在了地上。
只因床上这张有着惨白色面容的人已坐了起来,布满血色的脸正死死地盯着他。
“金启阳,你……你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要害死我!!”
没错。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这晋阳城郡守府的郡守陆成。
陆成不是被割喉杀害了吗?
他怎么可能还活着?
如果他死了?
那床上的这个人又是谁?
如果他没死……
不可能。
我亲自动的手,血都流了大半盆,他怎么可能还活着?
他如果死了……
那床上的这个,又是谁?
一时之间,金启阳只觉毛骨悚然,那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让他头皮炸裂只想落荒而逃。
但他却发现身手矫健的自己,此刻竟然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噼啪!!!
天空被点亮的瞬间,映照着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再加上雷声炸裂,金启阳只觉自己已到了阴曹地府,眼前这人就是身在地狱里的陆成要索他性命。
“是……是你,你……你逼我的,你自己想想,你每个月扣了我多少俸禄,你……你自己富得流油,我们……每天过的什么日子你知道吗?”
金启阳疯狂的嘶吼着,显然他已经完全把眼前的这个人当成了陆成。
“所以你就连我儿子也要杀害,对么?”
陆成阴森的声音传来,随着声音越来越大,陆成也离他越来越近……
“有人要取你们性命,正好借此机会,我真的没办法,我……我被逼的,我是被逼的。”金启阳大叫道。
“被谁逼的?!”陆成大吼道。
“我不知道,一个黑衣人,一个黑衣人……”
“不说是吧,不说是吧……”
那种毛骨悚然的声音,再加上陆成那张毫无血色的脸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金启阳终于顶不住那种心理压力,双眼一番晕倒在了地上。
“就这点儿心理素质啊,还以为你有多大能耐呢。”
周然的声音陡然出现,紧接着整个房间被瞬间点亮灯火通明。
眼前这个面色惨白的人的确有几分神似陆成,但在如此光亮之下,还是能看出他和陆成有些区别的。
而随着灯光被点亮,包括冯劫在内,屋内四面八方的角落里竟一下涌出来了二三十个人。
这么多人。
在这个房间内亲眼见证了一场史无前例的精彩好戏。
“金启阳好歹也有着巅峰炼气期功底,怎么就这点儿胆量。”嬴子曼淡淡道。
“公主,他亲手杀害了陆成父子,然后又看到他们活过来了,而且卫公大人给罗勇画的妆简直……”
冯劫说完看向一脸惨白的罗勇,都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说实话。
别说是金启阳了,就算是一个陌生人,在黑暗中看到那样一张脸都会被吓傻的。
“目前看来是真相大白了,冯大人回去也能给陛下交差了。”周然笑着说道。
“其实真不用这么麻烦,我亲自来晋阳城,其实就是为了堵住有些人的嘴。”冯劫淡淡道。
“但现在岂不是两全其美?”周然说道。
“卫公大人智慧滔天,我等思维的确过于简单。”
冯劫真是不得不佩服周然的智慧和思想,竟然能通过这种办法让金启阳不打自招。
翌日。
一则消息通告整个晋阳城。
陆成的心腹金启阳亲口承认,陆成父子利用职权玷污民女,更是将赈灾用的粮食拿来高价售卖……
这一切罪名加起来,他们父子是死有余辜,周然到来也是彻底为整个晋阳城的百姓除害。
这一则消息传开再度让整个晋阳城轰动,周然的名气再一次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而且因为周然他们运过来各种大型机械设备,被毁掉的道路,在暴雨停过半天之后,仅仅只用了两天时间就已经恢复通行。
周然他们在晋阳城待了足足五天之后,再一次起程北上……
越野车内。
周然他们每个人此刻都穿着层层大衣。
现在本就已经快到秋冬交替的季节,再加上越往北温度越低,而周然又还没能把玻璃搞出来,所以这辆车和马车差不多都是漏风的。
“看来得花点时间,把棉花种植起来了,这一层层裹得让人难受死。”
秦朝还是一个没有棉花的朝代,这里的冬天,只能是把一件件衣服层层套在身上,那样也实在太笨重了。
“棉花是什么?”
车内,嬴子曼有些好奇的看着周然。
“棉花就是……就是……一种草木,只不过它比较特殊,经过加工之后,身上只需要穿一件衣服,也能度过整个冬天。”
周然只能尽量把这种东西解释得通俗易懂一点。
人本身对没有见到过的东西就是没办法想象的。
不过嬴子曼也是点了点头,反正他已经在周然这里见到过太过稀奇古怪的东西了,也不差这一种了。
“我也有一个问题。”一旁的红娘说道。
“问吧。”周然说道。
“你给陛下究竟写了一封什么信,冯劫都没打算调查,直接就强行让你摆脱嫌疑。”红娘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