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道:“大王,臣认为,可献出南阳,以安抚暴秦,暂图安稳。”
说到此时,那张良轻轻一笑,望着韩王安说道:“那暴秦晚攻一日,大韩国祚便可多存在一日,大王为韩王室之尊也就多一日。”
这简直说到韩王安心坎里去了。
顿时眼前一亮,忙不迭说道:“好好好……那便按照张爱卿的计策去办。”
“大王,万万不可啊,此乃丧权辱国……”
对于献地之事,韩非子向来十分反感。
此时也顾不得韩王安已经应承了这事,当即便是呵斥道。
张良缓缓道:“既然不可,那阁下有何高见?”
“臣先前说了……”
“寡人说了,就按照张爱卿所言去办!”
韩王安倒是罕见的表现出强硬来。
至少,对他来说,张良的计策可以使他的利益最大化。
割地求饶多省事啊。
又要募兵,又要打仗,就像是个无底洞一般,每日消耗的钱财都是一个天文数字。
都耽误他造宫殿和选妃子了。
好讨厌。
韩非子面色一凝,有些愣愣的。
显然没有意识到韩王安会是如此表态。八壹中文網
待到他反应过来时,脸色陡然变了,目光都变得凶狠起来,“大王,臣这可是肺腑之言啊,还望大王不要听信奸臣谗言,毁我大韩百年根基啊!”
“呵呵!”张良冷笑。
见着韩王安心意已决,韩非子立时挺直身躯,手掌猛地一挥,那些兵卒顿时动了。
“你这是要造反吗?”
张良见状,陡然喊了一嗓子,随即他也挥手,跟着他进来的兵卒立时行动,两拨人形成了对峙之势。
此时
朝堂之上,无人敢说话。
气氛凝固的很。
“大王……我大韩百年根基就要毁在奸臣贼子手里啊!”
韩非子大感无望,竟是一口鲜血喷出,直接昏倒在地。
一众甲士上来,将韩非子带了出去。
然后,殿内便只剩下张良这一波势力了。
这一次,明显是韩非子落了下风。
而且还输得很彻底。
“张爱卿细说,该如何安抚暴……秦国?”
韩王安笑眯眯的说道。
至于韩非子刚才那一番气急攻心,则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愉悦心情。
张良明显心情大好。
挑了挑眉头,说话的语气都轻快一些。
“臣认为。”
“一,送上冯亭的人头,极力安抚秦国朝野的情绪。”
“可将此处过错全都推卸到冯亭身上,而我王被埋在鼓里,如今得知真相后,便想要弥补过错。”
“我王可下一道王书,说明其中缘由,用词尽量委婉一点,争取博得同情。”
“可以,继续说。”
对于一国之君来说,这无疑算是十分屈辱的了。
但……
韩王安却乐于接受。
毕竟,只要不耽误他纵情享乐,沉溺酒色,那其他的一切都是小事。
张良点点头。
似乎这韩王安的表现早就在意料之中。
他兀自笑了笑,继续说道:“其次,臣认为,可献出南阳,南阳之地精铁矿产居多,那秦国不是最缺精铁吗?不费吹灰之力便能得到,岂不美哉。”
“好。”
“既然如此,那一切便交由张爱卿去操办吧。”
韩王安说完,那被酒色掏空的身子,已然是步履维艰,于是两个美貌小妾缓步而来,慢慢搀扶起韩王安。
韩王安似乎已经有些急不可耐了,当着诸多群臣的面,直接将那手伸进小妾衣衫内,手掌微微用劲,便是惹得小妾一阵娇笑。
目送韩王安离开后,那张良也环顾四周朝臣,随即,他当着众朝臣的面,堂而皇之的走上了独属于韩王的台阶。
最后。
他竟然是坐在了韩王的王位上。
满堂皆静。
众人全都震惊的望着那一幕,满脸的不可置信。
这可是公然的以下犯上啊。
但
即便如此,依旧没人站出来说一句话。
张良倒是坐着舒服,笑吟吟的望向朝臣,悠悠的呼出一口气,神情轻松。
“大王万年!”
“大王万年!”
“大王万年!”
不知是谁最先带头,最后却山呼起来。
“寡人都走了,你们山呼万年作甚?”
那韩王安从后廊道探出脑袋,皱着眉头刚出声,目光咻的一下就落在王位上的张良身上。
下半句话,顿时噎了进去。
他面色复杂。
沉着面色看了许久,最后又恢复到那种漫不经心的神色,转身投到香喷喷的温馨柔软的怀抱之中。
“爱妃……寡人来了!”
……
韩使臣带着王书到了秦国朝堂。
在章台宫外,顶着烈日,韩使臣捧着王书足足站了六个时辰,这才有宦官而来,说是秦王召见。
六个时辰,滴水未进的韩使臣额头上已经布满了虚汗。
提步走路时,身体晃动不止。
好在即将进入大殿时,韩使臣勉强撑住了,以一副平和的姿态,缓缓走进大殿。
此时
章台宫大殿内。
秦王嬴政稳居高位,而其下,如同一片汪洋的黑色潮水。
秦喜黑。
因此不论是群臣的朝服,亦或是章台宫的大殿,皆是以黑色为主基调。
“堂下何人?”有着阴柔之美的宦官赵高朗声说道。
声音回荡在大殿内。
“韩使臣携韩王国书,以及韩境南阳之舆图献给大王,乞求秦韩两国永结盟好。”
韩使臣缓缓跪地。
双手捧着舆图和王书过头顶。
等着秦王嬴政派人来拿。
可
嬴政只是淡淡看了一眼,而后淡漠收回视线,开口道:“诸位爱卿,这南阳,当收吗?”
“大王,臣认为,白送上门的,不要白不要。”
说话的是上卿姚贾。
“臣附议!”
“臣附议!”
随后,一众朝臣便是纷纷附和。
王位上,嬴政给相邦李斯使悄悄了个眼神。
李斯微微点头,与秦王心有灵犀的他立时会意,接着一步踏出,站至殿中,朝着嬴政拱手后,转而看向韩使臣。
笑眯眯的道:“若是韩王有意求和,这点诚意可不够。”
韩使臣立时大声道:“我王在国书中严明,对于贵国的一切军事行动,皆是大将冯亭私自所为,因此,我王特意献上冯亭的项上人头,伏请秦王息怒!”
他说着,便是匍匐在地。
韩宫侍卫端着一个木盒走了进来。
木盒中,有着淡淡的血腥气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