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棣在轮椅上坐久了,想下地走走,对贺暖摆摆手,“我要休息,你走吧。”
贺暖点头说好,走两步又转身问,“温先生,我再多问一句,陆院长今晚大概什么时间过来?”
“他到了我通知你,”温棣说着伸手摸烟。
“好的,那温先生您好好休息,我先撤了。”
她站在原地未动,看着温棣打火点燃香烟。
温棣徐徐吐出一口白烟,隔着缭绕缥缈的白雾看她,“还有事?”
贺暖提醒道,“少抽点烟,对身体不好。”
她说完转身就走,丝毫不期待温棣接下来会说什么。
温棣眉梢微微挑一下,深深吸一大口。
烟这个东西,有毒,沾上了很难戒掉。
他原本是不吸烟的,因为失去了生命中重要的人而开始,离开的人不会再回来,他也没打算戒掉。
贺暖离开温棣的病房,直接前往医院监控室。
她非常想知道,她是怎么从姜南青的车里睡到温棣病房里去的。
刚刚想问温棣来着,但只要问这事必然要提到姜南青,她没敢开口。
那……只能去找保安大叔看监控了。
顺便看看今天下午在电梯的时候,温棣是怎么把她推到电梯门前的。
总觉得他那两条废腿看起来不像他说的那么废,但是她没有证据。
监控室
贺暖像往常那样自在地推开监控室大门,一抬头,发现里面全是陌生面孔。
一道道诧异的目光向她投过来,有一个冷硬的声音问,“你找谁?”
贺暖愣了愣,“那个……之前在这值班的那几位大叔呢?”
“调走了,据说他们违规给病人家属看监控记录,被罚款调岗了。”
贺暖:“……”
好愧疚啊!
贺暖默默退出监控室,越想越觉得对不起那几位大叔。
但以前也看过啊,没出过任何问题,怎么这次就不行了?
住院部a座
贺暖来到老贺病房,推开门,第一眼看到的是守在病床边的大块头。
大块头看到贺暖,马上站起来点头打招呼。
他站起来之后,看着更大块了。
贺暖抬高眼帘上上下下打量着他,目测他身高190+,身材魁梧壮硕。
即便他身着护工制服,依然看起来像保镖。
这是陈廉从温家庄园里挑出来的,最不像保镖的保镖。
保镖对贺暖很恭敬,双手递上名片,“贺小姐您好,我是温先生请来的护工。”
贺暖接过名片扫一眼,这大块头名叫方块,隶属于安信护理公司。
这家公司在护理领域是当之无愧的龙头,但眼前这位护工看起来……有点像保镖是怎么回事?
难道陈廉也是出自这家公司?
“陈廉,你认识吗?”
方块点头,“认识,我能来这,还是陈哥介绍的呢,说温先生人好,没那么多事。”
贺暖:这……不是把人家给坑了么?他要护理的可不是温棣。
“方先生,你知道你要护理的人是……”贺暖抬手指病床。
方块点头,“知道,温先生都跟我说清楚了。”
“贺小姐,同事们都叫我mini小方块,您可以随便怎么称呼我,但请不要叫我方先生。”
贺暖打量着他一米九的大个,笑着说,“你这个小方块,重新定义了mini啊。”
方块笑着点点头。
贺暖来到病床前,把老贺叫醒。
正睡的香突然被叫醒,老贺很生气,看清叫醒他的人是贺暖,他扬手就要打。
方块咳嗽一声,老贺立刻怯生生地收回手。
面对有暴力倾向的人,以暴制暴是最简单有效的。
贺暖不知道方块对老贺做过什么,她也不想知道,眼前这个效果就是她想要的。
贺暖把贺春荣签过字的文件拿给老贺看,“你儿子签字了,安安分分地等着手术。”
老贺阴郁着老脸,“你哥在里面还好吗?”
贺暖眼神疏离冷漠,“从昨天起,我的亲人只有我妈。”
这时,姜南青敲敲门进来,告知贺暖及老贺手术定在15号上午9点,以及术前注意事项。
他说完,给贺暖递个眼神。
贺暖跟着他走出病房,“姜医生,还有什么事?”
姜南青举起手里的文件夹挡住贺暖的左眼,“你感受一下,你这个右眼还能看到多少?”
这个眼睛视野中的阴影明显比之前大了很多。
贺暖没想到病情发展得这么迅速,心咯噔一下。
“正好趁着这两天赶紧把眼睛手术做了,你这个是小手术,术后不会对日常活动造成很大影响。”
“而且你已经请了护工,这里不需要你24小时照顾,赶紧办住院做手术,不要再拖了。”
贺暖点头,“好。”
姜南青想请贺暖吃饭,聊聊她那个看起来挺邪劲的男朋友,但心里又有诸多顾虑。
看他欲言又止的,贺暖假装接电话直接转身走人。
贺暖来到母亲的病房,发现一位护工跟母亲聊得热火朝天。
这护工是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大姐,长得慈眉善目,说话很温柔,看着就很让人放心。
贺暖到了跟前,护工马上站起身,双手递上名片,“贺小姐,我是温先生请来的。”
贺暖看过名片,这位大姐跟方块是同一家公司。
“李姐,您认识陈廉吗?”
李姐点头,“认识啊,我们是朋友,陈廉人很好的,碰到好的雇主就给同事介绍。”
“那方块您认识吗?”
李姐哈哈一笑,“mini小方块啊,那是我们的开心果,听说他去为您父亲做护工了。”
贺暖淡淡笑着点头,眼神中隐着一丝困惑。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贺暖在母亲病床前坐下来,李姐主动回避。
章凝安握着女儿的手,“暖暖啊,温先生是谁?”
贺暖本不想这么快就让母亲知道温棣的存在,她甚至想着,说不定很快就会跟温棣离婚了,那就没必要跟母亲提这个人。
现在想藏也藏不住了。
贺暖怕吓到母亲,就骗她说,“一个朋友,人不错,我们挺聊得来,所以,想跟他处处看。”
“如果谈着合适,就跟他结婚。”
即便贺暖这样说,章凝安还是大吃一惊。
“我的乖宝啊,以前从没听你提起过这个人呀,怎么突然就想跟他结婚了呢?”
贺暖握着母亲的手贴在脸上蹭蹭,“他是一个知冷知热的人,跟这样的人结婚,日子应该不会太苦吧。”
章凝安瞬间红了眼眶,她余生的夙愿就是贺暖能遇上个知冷知热的人。
女人嫁人相当于第二次投胎,如果选不好就会像她一样。
“什么时候把人带来,让妈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