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暖继续往后看,他在信中写到,等她康复出院之后,就跟她到民政局办离婚手续。离婚之后,他会彻底从她的世界消失,不再打扰她。
再往下,就是他龙飞凤舞的签名。
“这就没了?”贺暖看看反面,确实没有字。
贺暖满头的问号,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她又从头把这封长得极其像离婚协议的信仔细读一遍,忽然冷嗤一声,月付5000啊,这算不算刷存在感?
没脸没皮的老狐狸!指不定又憋了什么坏屁。
温棣躲在病房门口偷偷看着她,直到她重新躺回床上,他才放心离开。
郁谨捅捅陈廉,小声嘀咕,“快去扶着点你大哥,你看他晃晃悠悠的,都要倒了。”
话音未落,温棣扑通一声倒下了。
陈廉冲过去扶他,郁谨则去喊医生。
陆院长吩咐团队里的医生把全套仪器设备给温棣用上,做好准备迎接他头痛发作。
一屋子人眼巴巴地等了一个小时,温棣没有任何头痛的迹象,好像就只是累了睡着了。
陈廉请示陆院长,“陆伯伯,要不先把仪器撤了,我帮大哥换身衣服。”
陆院长看看他身上那血呼啦的衬衣,点点头,“行,我在办公室候着,有事随时喊我。”
陈廉送走医护人员,关门落锁,回到病床上招呼郁谨,“过来搭把手。”
郁谨没有丝毫犹豫,上手扒掉了温棣的裤子,熟练程度让陈廉震惊。
郁谨诧异地看着陈廉,“怎么了?脱裤子不都这么脱吗?”
陈廉嘴角抽搐一下,“我可没脱过别人的裤子。”
“一回生两回熟,熟能生巧。”郁谨欠欠地笑着,扫一眼温棣的内裤,“小裤裤要给他换吗?”
陈廉别开脸盯着墙角,“想死你就试试。”
“哎呀,怕什么,又不是没见过。”郁谨说着就扯掉了最后一层。
“哎呀嚯!那丫头真是不知足啊,财大器粗人又好看,这么完美的男人上哪找第二个!”
他拎起病号服的裤子给温棣套脚上,陈廉提醒道,“内裤。”
“内什么裤啊,棣哥喜欢裸睡,这要是在家里,就直接扒光了被子一盖完事。”
陈廉也不跟他废话了,再磨叽下去大哥醒了,这场面就难堪了。
换好病号服,陈廉擦擦额头的汗,在床边坐下来,拿着湿巾帮温棣擦脸,动作温柔又细致。
郁谨托腮欣赏着这场面,砸吧砸吧嘴,“廉哥,也不怪外界传言你俩是一对,这要不是棣哥被那丫头迷了心窍,我也信那传言是真的。”
陈廉把用完的纸巾丢到他脸上,“吧唧”一声脆响,比耳光还响亮。
“你看你,怎么还恼了?难不成你真的对棣哥有非分之想?”
陈廉握拳头吓唬他,“你又皮痒痒了?”
他贱兮兮地笑着,取了湿巾帮温棣擦手,“你们还要继续欺骗那丫头吗?”
陈廉没说话。
“不是,”郁谨蹙眉,“我就搞不懂了,你们把人家小姑娘耍得团团转,图个什么呢?”
“这不是又给自己埋雷呢嘛,等哪天炸了,是不是又要搞成现在这样?”
“贺小姐不是一般的女孩子,如果现在表明身份,她跟大哥就完了。”
郁谨表示不理解,“温家大少奶奶的身份,难道不是天下女人梦寐以求的吗?”
陈廉眸色沉了沉,“只怕这个身份会把贺小姐吓跑。”
“她的成长环境很糟糕,她对人的信任感极低,敏感多疑。在她的世界里,只有女人和孩子是可以信任的,而且她会在相处过程中反复验证这个人值不值得信任、她的判断有没有出错。”
“对一切出现在她身边的男人,她都很警惕,防卫心很重。总是习惯性地把所有人和事往坏处想。”
“大哥正在尝试着站在她的角度去看待问题,努力地从细节上贴近她的生活,缩减身份差距,慢慢带她融入自己的世界。”
“总之,大哥是真心待她的,时间长了,她总会发现大哥待她的好。”
郁谨摸着脸自怜自哀,“我怎么就没遇上一个不拜金的好姑娘呢?我差哪了我?”
“你天天流连风月场所,还想找个淳朴的好姑娘,做梦吧。”陈廉扬手,用完的湿巾呼到他脸上。
郁谨忽然灵光一闪,“哎哎,人以群分,我勾搭一下那丫头的朋友怎么样?”
“她的朋友,应该跟她品行差不多吧?”
陈廉泼他冷水,“贺小姐就两个闺蜜,一个正在闹离婚,一个在国外读书,有男朋友了。”
“哦,前阵子刚交了两个新朋友,温楌和陆星冉,你看看这俩相中哪个?”
郁谨不厚道地笑了,“我看这俩死孩子凑一对挺好。”
陈廉眉梢动了动,“那不得掀翻屋顶啊。”
单单是这两个名字凑一块,陈廉都能想象得到鸡犬不宁的场景。
郁谨笑道,“掀就掀呗,你们温家又不缺房子。”
陈廉坐下来,打开姜南青交给贺暖的那个档案袋,里面的资料有两指厚。
粗略翻一遍,他冷笑,“那个姜南青还算有点本事,把我以前进过孤儿院、少管所的事都挖出来了。”
“还好入温家族谱之后没去更换身份证,不然大哥的身份就捂不住了。”
郁谨拿过资料翻几页,冷嗤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他那个朋友,警号不想要了吗?”
陈廉摆手,“算了,没查到温家,这事就翻篇了。让你查贺小姐的身世,查怎么样了?”
“那个欺负小丫头的疯女人罗海玲,犯罪证据扒出来了,已经派人交给警察叔叔了,进去待个十几年没问题。”
“但是那丫头的身世,八字还没一瞥呢。”郁谨舌尖顶着腮帮子,蹙眉道,“就奇了怪了,好像有人刻意藏了她的身世。”
陈廉眸中闪过一抹寒光,“你觉得谁能做到?”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郁谨,他收敛吊儿郎当的神色,“卧槽,不是吧?”
陈廉拍拍他的肩膀,“最好不是。”
郁谨抓起车钥匙匆匆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