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朗在脑海里迅速回忆了一下。
程鸣。
他还是有印象的。八壹中文網
仁德医院的医生，之前他送季染就医时，季染的主治医生。住院时，他还拜托过他，帮他临时代为照顾季染。
沈朗没有立即回复。
第二条信息紧跟着跳了出来。
【刚刚在江南苑，我们已经碰过面了。我现在，是教授的助理。】
沈朗按下号码，拨了出去……
一家普通的奶茶店门口，白色遮阳伞下，坐着一个年轻俊美的男人。
白色连帽卫衣，格子呢大衣，牛仔裤搭配球鞋，青春洋溢。
他肤色白皙，脸上皮肤细腻，连毛孔都看不出来。
远看近看，都像是个大学生。
陆陆续续有几波女孩子，从这张桌子前经过，都忍不住多看几眼。
“那个小哥哥好帅啊！不知道有没有女朋友啊。”
女孩子们两眼发光，跃跃欲试。
“去问问小哥哥有没有女朋友？”
她们推了一个女孩子上前。
女孩子胆子挺大，站到程鸣面前，单刀直入开口就问：“这位小哥哥，能不能加个微信？”
程鸣微微一笑。
女孩以为有戏。
结果，温柔的嗓音里，说出的却是拒绝的话：“抱歉，不方便。我有女朋友了。”
“是吗？我怎么看着小哥哥，不像是有女朋友的人。”
女孩一手插腰，一手撑在桌子上，俯身凑近，目光灼灼地盯着程鸣，像是妖精盯着唐僧肉似的。
现在的女孩子，都这么凶猛吗？
程鸣身子往后一仰，轻咳了几声。
“有没有女朋友，都不方便。小妹妹，你朋友还在等你，赶紧走吧。”
女孩拍了一下桌子：“我今天20岁，不是小妹妹！”
说着，还挺了挺胸。
程鸣一口奶茶差点喷出来。
“怎么回事？”
沈朗绕过女孩，在程鸣旁边坐下。
女孩看了看白白净净的程鸣，又看了看像黑炭的沈朗。
“他，是你女朋友？”
女孩指着沈朗，问程鸣。
程鸣伸手，大大方方地揽住沈朗的肩膀：“嗯哼。”
“你要找，也找个帅点的啊，这么黑，丑死了！”
沈朗摸了一把自己的脸。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他丑。
女孩从包里掏出黑色镶金边的便签纸，“唰唰唰”地在上面写下一串数字，一式两份。
“等分手了，联系我！”
说完，不由分说地将纸条，分别塞进程鸣和沈朗手里。
程鸣和沈朗握住便签纸，互看了一眼，尬笑起来。
……
“怎么现在俊美漂亮的小哥哥，一个个都喜欢小哥哥，不喜欢小姐姐呢。”
虽然她们也嗑小哥哥的cp,但真放到现实世界里，还是会扼腕叹息。
“没事，管他是弯的直的，我看上的，都要把他掰直了不可！”
女孩自信满满，大放厥词。
程鸣的手一直搭在沈朗肩头，直到女孩们渐行渐远，消失不见。
沈朗拖着凳子，拉开了与程鸣的距离。
“放心，我不喜欢男人。”
程鸣笑得一脸无害，露出尖尖的小虎牙，看上去比实际年纪要小很多。
“我喜欢女人，像小姐姐一样的女人。”
沈朗一个没坐稳，差点摔倒在地。
“你喜欢我学姐？”
程鸣敛了笑容，一本正经起来：“恩，我喜欢小姐姐。男人对女人的喜欢。”
沈朗皱眉，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年纪还要小的男人。
“可我学姐，喜欢的是秦总。”
程鸣无所谓地耸耸肩。
“那是以前吧。现在小姐姐应该挺恨你们秦总的。”
程鸣将沈朗不在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沈朗从难以置信，到产生动摇，到最后深信不疑。
秦林城恨季染，沈朗略知一、二。
只是没想到，会恨得这么入骨。
“小姐姐留在江南苑，只有死路一条。你应该也不忍心吧？”
“你打算怎么做？”
程鸣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沈朗乍听，觉得不可行：“你疯了？会被秦总发现的！”
“你就是太崇拜你们秦总。”程鸣慢悠悠地喝了一口奶茶：“等他发现的时候，我早就带着小姐姐，远走高飞了。”
“你带走我学姐，保证能将她医好吗？”
如果能，他愿意冒这个风险，哪怕再被踢去非洲。
“当然！”
程鸣拍拍胸脯保证。
*
秦林城得出国一趟。
临走的前一天晚上，他进了季染的卧室。
他已经很多天，没有看她一眼，怕看到她痴傻的样子。
月光透过纱幔，淡淡地洒在女人脸上，睡颜安静。
她怀里抱着枕头，被窝拢起。
他坐在床边，伸手去抽她怀里的枕头，被她一个翻身，手脚并用地护在身下。
月光倾洒，柔和了他脸部硬朗的线条，他拨开她耳边的碎发。
“季染，如果你能好起来……”
他轻抚她的脸颊，余下的话，没有说出口。
慢慢地，他俯身，吻住她苍白的唇，浅浅地，轻轻地吻着，然后不受控制地深入探索。
她痛苦地皱起眉头，他蓦地睁开眼睛，清楚地看到她对他的抗拒排斥。
即便在睡梦里，也是厌恶着。
他的脸，骤然变冷。
她有什么资格厌恶他呢？
他愤然起身，离开了卧室。
第二天清早，秦林城从江南苑出发。
秦林城前脚坐上飞机，程鸣和沈朗后脚就到了江南苑。
沈朗提前让徐妈支走了管家。
对着其他佣人，程鸣淡定自若：“教授让我来接季小姐去医院，做个全身体检。”
佣人面露怀疑。
“没有先生的吩咐，你不能带季小姐出去。”
沈朗适时开口：“这是秦总的意思，我可以证明。”
佣人还想再确认一下：“沈秘书，我打个电话，跟先生确认一下。”
秦林城和钟艾的手机均处于飞行模式。
“我的话，你们还不信吗？”
江南苑的佣人，向来信任沈朗。
“医生这边请。”
佣人领着程鸣往楼上走。
“小姐姐，我给你打个针，等你醒过来，一切就好了。”
药水通过静脉注入季染体内……
“你们要带漂亮阿姨去哪里？”
稚气未脱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程鸣和沈朗皆是一惊，停下动作，转过脸。
小家伙站在门口，漆黑明亮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沉睡的季染。
“爹地知道你们要带走漂亮阿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