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艾默默低下头。
但愿吧。
她也希望季染平安，健康。
不然，沈朗这个笨蛋，不知道又会做出什么事情。
“秦总，那个保镖，怎么处理？”
秦林城一脸冷漠。
“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这种事情，你不需要向我汇报。”
这话的意思，是任由钟艾处理。
钟艾没有立即退下，清了清嗓子，婉转迂回地试探。
“那商小姐呢，是否需要提醒她一下？”
秦林城眉头微蹙，脸上闪过纠结的情绪，冷漠的脸上，蒙了一层淡淡的失望。
证据摆在面前，他心里很清楚，这些年，商瑾珂背着他，做了很多上不了台面的事情。
“秦总？”
钟艾见秦林城陷入思考沉默不语，在边上轻唤了一声。
秦林程抬起头，脸上无波无澜。
“瑾珂的事情，我会处理，你不用管。”
钟艾心底掠过淡淡的失落，没有表现出来。
秦总对商锦珂，还是听之任之吗？那季总的苦，岂不是白受了。
想想也是，商锦珂毕竟替秦总生了个聪明、乖巧的儿子。
商锦珂做得再过分，只要有孩子这个护身符在，秦总就不会动她吧。
而季总死去的孩子，却不是秦总的。
这个，怕是秦总最大的心结，以及意难平。
钟艾想着想着，默默轻叹了一口气。
秦林城的电话，在安静的办公室，突兀地响起。
他扫了一眼，直接按掉了电话。
电话不依不饶地又响了起来，钟艾忍不住偷看了一眼。
居然，是商锦珂的电话。
她还真是会选时间。
“秦总，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先出去了。”
秦总应该不想让她听到，他们的对话。
钟艾识相地退出办公室。
商锦珂一连打了三通电话，秦林城不厌其烦，最后给她回了一个。
“阿城，你怎么不接我电话？”
商锦珂柔弱委屈，很容易让人心软。
秦林城手里握着钟艾送来的资料，指腹按捏，闭了闭眼，长长地吁出一口气，才将怒气、失望，慢慢压下去。
他将资料掷于桌面，目光落在“右耳失聪”四个字上。
刺目，血淋淋的。
“有事？”
语气冷淡疏离。
商锦珂一听，手指轻颤，心虚蔓延，却仍旧装出无辜善良的样子。
“崽崽最近好吗？长高了没有？他怎么都不给我打电话，我挺想他的。每次电话过去，他不是在上课，就是在做作业。阿城，他还小，你别给他太多压力……”
商锦珂絮絮叨叨地讲了很多。
秦林城眉眼清冷，脸上闪过不耐，冷漠地回了一句。
“崽崽很好。还有别的事情吗？”
商锦珂泫然欲泣。
“阿城，你怎么了？还在生我的气吗？我都已经听你的话，乖乖离开京州了，你能不能，别生气了。”
以前，商锦珂只要眼睛一红，秦林城就会耐着性子，哄上她几句。
虽然只有短短几句，但能让冷漠的秦林城哄的，也就她一个。
为此，商锦珂沾沾自喜。
秦林城准备挂断电话。
再不挂电话，他不能保证不发脾气。
“阿城，你别挂我电话！我还有事情要和你说！就几分钟！”
商锦珂抱紧手机，焦急地唤住秦林城，生怕他挂断电话。
“还有什么事情？”
商锦珂听得出来，秦林城完全不想跟她继续通话，声音语气全是冷漠。
“我最近，身体又不太舒服了，也很想念崽崽。我能不能回一趟京州啊。”
怕秦林城不答应，她又紧接着补充。
“就待三天！看完病，见完崽崽，我就走。你知道的，仁德医院的医疗团队，比较了解我的病情……”
秦林城眼底闪过失望，寒着声音。
“你真的只是想回来看病，看崽崽吗？！”
商锦珂心中一慌，嘴唇颤抖。
“阿城，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
沈朗听着程鸣的叙述，越听越愤愤难平。
“那个保镖怎么敢？！”
他一拳砸在料理台。
比起他的愤怒，程鸣显得心平气和。
但两年前，当季染从昏迷中醒过来，被确诊为右耳失聪时，他的愤怒，比沈朗更甚。
“你说的对，一个保镖怎么敢。背后指使他的人是商瑾珂。”
程鸣也是最近才查到。
“还记得精神病医院的火灾吗？那也是商瑾珂干的。她本来应该是想烧死染染，失败后又另生一计。”
当时，他看到的那个人影，应该就是商瑾珂。
“秦林城把她送出国，根本是在变相保护她。但等证据到位，我看他还怎么护着她！”
“纵火罪，故意杀人未遂，故意伤害致人重伤，不论哪一个罪名，她都逃不过法律的制裁。”
程鸣心底有了盘算。
伤害过季染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他会帮她，一点点讨回公道。
沈朗拍了拍程鸣的肩膀。
“我学姐没有选错人。”
他现在，举双手双脚赞同他们在一起。
“我能做些什么？”
程鸣端出做好的食物，厨房内瞬间香气四溢。
“跟我一起到赫格工作吧。我和染染，需要帮手。”
沈朗诧异：“你不当医生了？”
“染染在赫格都被欺负成那样了，我还当什么医生。再说了，你不也离开秦氏了吗？”
程鸣布置好餐桌。
“我去看看染染醒了没。你去把洗手间那个麻烦精，放出来吧。”
季染睡了一个很长的觉。
醒来时，已经快10点。
她睫毛微颤着缓缓睁开眼睛。
“醒了？”
眼前，是一张阳光灿烂的年轻脸庞，带着温煦的笑意，如沐春风。
季染眨了眨眼睛。
有点难以置信。
原来，昨天听到的，不是幻觉。
程鸣，真的回来了。
季染瞬间热泪盈眶，伸出手臂，环住程鸣的腰，扑进他温暖的怀抱里。
熟悉的薄荷味，心旷神怡的味道。
漂浮不定，恐惧害怕的心，慢慢有了着落，渐渐平复。
程鸣轻抚她的背部。
似乎，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她又瘦了。
“对不起，染染，我不该离开这么久。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离开你了。”
季染在他怀里轻轻摇头。
该说对不起的是她。
她没能守住在赫格的位置，还差一点被秦林城侵犯。
“程鸣，昨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