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林城问得突兀。
全因李维君喊“然然”的时候，带了点南城的方言口音，听上去像是在喊“染染”。
秦林城因为李清然的名字，多看了她两眼。
“她叫然然？”
秦林城问这话时，目光很自然地看向季染。
“是啊，秦总，我女儿叫李清然，家里人都叫她然然。秦总，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挺好听的名字。”
李维君全当夸奖收下，事后边上有人提醒，才反应过来。
原来是秦林城的前任太太，名字里有一个“染”字。
李维君吃不准，他女儿这个名字，是加分项，还是减分项。
座位安排得很有意思。
秦林城坐在正上方的位置，右手边紧挨着的是李清然，接着才是李维君。左手边是南城的官员，和其他几家公司的老总。
季染和男秘书坐在另外的包厢。
两间包厢相通，只隔着一扇门，门开着，互相看得清清楚楚。
季染往秦林城的包厢瞥了一眼。
“秦总，我敬您一杯。”
李清然双手捧着酒杯，清纯得像是一朵刚刚绽放的白玉兰。
“可以用茶代酒。”
秦林城指了指李清然面前的茶水。
“秦总，还真是挺怜香惜玉的。”
有人开起了玩笑。
“李总，看来你家清然，很招人喜欢啊。”
李清然羞答答地捧起茶，温温柔柔的。
“那秦总，我就以茶代酒了。”
茶杯与酒杯轻轻碰撞，酒杯里倒映出，年轻女孩娇嫩的脸。
李清然低头抿了一口茶，秦林城则仰头将红酒，一饮而尽。
“然然，给秦总多夹些菜。”
李维君转动餐桌。
“秦总，这是南城的特色菜，您尝尝。”
李清然拿起公筷，乖巧地夹菜，乌黑亮丽的长发，垂落在耳际。
“还有这个，也挺好吃的。”
秦林城没有拒绝，夹起李清然放在他碗里的菜肴，放进嘴里，慢慢品尝着。
李清然则一脸期待地看着，眼里闪着光，像天上灿烂的星星。
季染撇过脸，不再关注那边的动静。
李维君的意图很明显，是想把自己的女儿塞给秦林城。
光看外在的一些东西，秦林城确实是令人垂涎的男人。
年纪轻轻，坐拥秦氏集团，出身富贵，能力一流，外形出众。即便有婚史，也一点不影响他的行情。
季染捧着酒杯，轻轻摇晃，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嘲讽。
谁能知道，秦林城根本是禽兽不如呢？
也不是，可能就对她禽兽不如吧。
毕竟，他对商瑾珂就很好。哪怕商瑾珂坏事做尽，他也一味护着。
程鸣拿了那么多罪证给警方，足够判她十年以上。结果，只判了三年。不知秦林城从中出了多大的力……
她无从知晓，也不想去探究。
酒杯里装的是果汁，他们这一桌，没有大佬，氛围比较轻松自在。
南城这边的，不知道季染的身份，以为她就是普通的秘书，献殷勤的男青年不少。
季染身材纤细，看上去不像生过孩子的人，不知情的人，以为她也还是个小姑娘。
“季秘书，你好，我敬你一杯。”
第一个和季染打招呼的，是李维君的秘书。
“你是第一次来南城吧，有空的时候，我带你到处转转，怎么样？”
男秘书瞥了这位搭讪的秘书一眼。
这位老兄怕是活腻了，季秘书哪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搭讪的！
他们秦总可还在隔壁包厢呢。
季染婉言相拒：“不好意思，行程比较紧，恐怕没有时间。”
“季秘书，这个菜京州没有，你尝尝。”
另外一位君盛的职员，腼腆地将菜转到季染的位置。
“谢谢，很好吃。”
还有人不断地朝季染献殷勤，有些是冲她的美貌，也有些是冲秦氏集团。
男秘书默默地掬了一把又一把的汗。
席间，李维君和李清然还特意，来季染他们这一桌敬酒，也没认出她的身份。
李维君客套地夸了几句，说什么秦总手底下的人，个个都很优秀。
李清然偷偷打量了季染好几眼，觉得她很漂亮，脑子里想了些有的没的。
能做秦林城的秘书，跟着他到处出差，真是让人羡慕。
“季秘书，要不我们去车上等秦总吧？”
男秘书看着吃的差不多了，建议道。
再坐下去，他怕吃出不该有的火花来。
季染也并没有继续待下去的意思，起身和在坐的其他人打完招呼，便离开了包厢。
车子静静地停在酒店门口，季染坐在副驾驶，男秘书倚着车门，站在外面。
南城的夜，星光璀璨。
秦林城在几个人的簇拥下，漫步走出酒店。
男秘书很快打开车门。
“秦总，您慢走。”
李维君将秦林城送上车，关好车门。
秦林城解开西装扣子，揉着太阳穴，仰靠座椅。
男秘书放慢车速，缓缓地开着，车内气氛沉默而压抑。
“秦总，我去给您买点醒酒药？”
男秘书将车子停在路边。
出发前，钟艾千叮咛万嘱咐，告诉了他很多注意事项，他不敢有一丝懈怠。
秦林城倏忽睁开眼，酒后的双眸，醉眼迷离。
“让季秘书去买。”
秦林城指了指季染。
她去买？他就不怕她买毒药塞他嘴里？
季染坐在位置上没动。
“秦总，还是我去吧。”
男秘书解开安全带，忙不迭地下车。
车内一下子陷入死寂，季染有些后悔没去买解酒药，不然不用跟秦林城单独待在车里。
过了好一会，男秘书才把药买回来，递给秦林城，他没接。
男秘书只好把药放在座位上：“秦总，那待会到酒店再吃吧。”
车子开回酒店，秦林城径直下了车，像是生气了……
“季秘书，这个药，麻烦你帮我拿一下给秦总吧。我拿去的话，秦总可能不肯吃。”
男秘书将药塞进季染手里，然后一溜烟地跑了。
季染捏了捏手里的药盒子，有种直接扔进垃圾桶的冲动。
不肯吃就不肯吃！
还得让人亲自送他房间？就他架子最大！
想着想着，她就把药，扔到了房间门口的垃圾桶里。
房门忽地打开，修长有力的手臂，一把将她拉进屋内。
门被反手关上，她被抵在墙上。
“晚饭吃的开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