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林城将季染抱回床上。
“你再睡一会，我送崽崽去学校。”
季染裹着棉被，只露出一个脑袋，点了点头。
除了向秦林城撒娇，她还学会了对崽崽放手，把崽崽的教育，更多地交给秦林城。
秦林城俯身，吻了吻她的脸。
现在的他们，互相亲吻，成了一件很自然平常的事情。
季染折腾了一个晚上，确实挺困的。
在悉悉索索换衣服的声音里，她迷迷糊糊地又睡了过去。
秦林城轻轻关上房门。
低头，看到秦煜祺站在门外。
秦煜祺双手抱怀，仰着头。
“妈咪还在睡觉吗？”
小小年纪的秦煜祺，想不明白，为什么妈咪经常会觉得累，他还一度担心妈咪身体不好。
秦林城拍了拍秦煜祺的脑袋。
“别吵你妈咪，赶紧下楼吃早饭，吃完爹地送你去上学。”
秦煜祺望了一眼紧闭的房门。
他现在，不想爹地送他去上学。
爹地送他上学的路上，总是抽查他的功课。
他觉得压力山大。
“爹地，你不用送我去上学，你让司机叔叔送我去就可以了。”
秦煜祺扶着楼梯栏杆，看似乖巧懂事。
“妈咪说，爹地工作很忙的，学校和爹地公司距离很远，要花很多时间。”
秦林城早就看穿了儿子的小心思。
“最近是不是没有做课外作业？”
秦林城忙着处理公司的事情，还要照顾季染的情绪，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监督秦煜祺的功课。
男孩子天性贪玩，稍微放松管教，便无法无天。
“也不是没有完全不做，就是没有全部做完……”
秦煜祺低下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在秦林城沉下脸之前，秦煜祺又抬起头，搬出季染这座靠山。
“妈咪说，爹地布置的学习任务太重了，允许我偶尔适当放松。”
偶尔适当放松，就是经常玩得忘乎所以。
秦林城蹲下，扳过秦煜祺的身体，与他面对面平视。
“嗯，妈咪说的没错。不过，你现在可不是偶尔适当放松。是不是该好好反省一下？”
秦煜祺是个聪明的孩子，不需要秦林城大声斥责。
“我知道了，爹地，从今天开始，我会好好学习的。”
秦林城摸了摸他的脑袋。
“因为你是男孩子，所以要学的东西，会比妹妹多很多。因为等你长大了，你要保护好妈咪和妹妹，明白吗？”
秦煜祺懂事地点了点头。
“爹地，我明白了，我会学好本事，保护好妈咪和妹妹。不过爹地你呢？你也会一直守在妈咪和妹妹身边，保护她们的，对不对？”
秦煜祺有时候会做噩梦，梦见爹地和妈咪又分开了。
妹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牵着妹妹的手，拼命去追妈咪。
没能追回来。
妈咪走了。
他和妹妹，只有爹地。
秦林城眼底暗了暗：“嗯，爹地会一直保护好妈咪和妹妹，还有你。”
他不会让季染离开的，即便她存了离开的心，他也会想办法，把她留下。
得到秦林城的保证，秦煜祺安心不少。
“爹地，我不想你和妈咪分开，我想一家人，像现在这样，开开心心生活在一起。妹妹也应该跟我一样。”
车子开到学校，秦煜祺下车前，拽着秦林城的西装。
“爹地你要努力，让妈咪幸福。”
秦林城将他抱下车。
“爹地会努力，你也要努力学习。”
秦林城从来没有对一个女人，这么迁就，这么上心过，几乎到了掏心掏肺的地步。
明知道她有事瞒着他，他也不揭穿，由着她去和他的对手合作。
他以为，那是她想要的，她做完她想做的事情，对他的恨意，才会少一些。
殊不知，她并未那样想，更未那样做。
*
医生给季染安排了耳膜修复手术。
因为病情拖得时间久了些，手术过程有些漫长。
秦林城被背靠手术室外的墙壁，双腿交叠。
秦煜祺坐在长椅上，勾了勾一旁宋之贺的衣角。
“宋叔叔，做了这个手术，妈咪是不是就不用戴助听器了？”
宋之贺捏了捏秦煜祺肉嘟嘟的脸蛋。
“当然！”
秦煜祺开心地笑了起来。
靠着墙的秦林城，不像秦煜祺这么乐观，他眉头紧锁，死死盯着手术室的门。
一个耳膜修复手术，怎么要这么长时间？
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他感到心神不宁。
宋之贺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秦林城身旁，拍拍他的肩膀。
“不用这么紧张，不会有任何意外。”
他是看出来了，秦林城是彻底陷进去了，但凡事关季染，再小的事情，都是大事。
“季染愿意做这个手术，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们的关系缓和了不少？”
秦林城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染染说，她会放下过去，和我重新开始。”
宋之贺“啧”了一声，这都改叫“染染”了，关系是突飞猛进啊。
“算她还有点良心，不然秦氏和京南路项目，都白白浪费了，还有你的肝脏。”
秦林城拍开他的手。
“那些，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是我欠了她。”
宋之贺摸了摸鼻子。
“再怎么说，也不至于还那么多。不过，你确定她说的是真心话？我记得你以前说过，季染是不会原谅伤害过她的人。”
许浩峰是前车之鉴，活生生的例子。
被宋之贺猜中，秦林城面色暗了几分。
“你知道她在骗你？不揭穿她，心甘情愿被她骗？”
宋之贺一脸震惊。
“她说的是真是假，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决心和她重新开始。”
说到季染，秦林城脸上多了温柔之色。
宋之贺觉得秦林城魔怔了。
堂堂凯盛的总裁，摩菲未来的实际控制人，居然能容忍欺骗，甚至是背叛。
他真怕秦林城感情用事，将事业毁于一旦。
“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宋之贺摇了摇头，一点都不放心。
手术室的灯熄灭，主刀医生从里面出来：“秦总，手术很成功，秦太太休息几天，就能完全恢复。”
秦林城心中石头落地。
静养一星期后，季染彻底康复。
在和秦林城一番温存后，她趴在他怀里：“你上次说的，让我去凯盛工作的事情，还算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