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凌整个人被戎余辜扛在肩上挣扎不得,冲天的火光卷着浓烈的烟气,呛的温凌直咳嗽。
戎余辜将帕子捂在温凌的口鼻处,就这么光明正大地走出了地牢。
温凌看着遍地的尸体和几乎汇流成河的猩红血渍,残肢碎肉随处可见,身体抖得想要干呕。
戎余辜似乎察觉到了温凌的恐惧,漂亮的嘴唇扯出一抹有些病态又疯狂的笑意。
“怕吗?朕说过的,朕从不是什么好人。你若不乖,朕有的是手段能让你服软学乖。”
温凌垂下头不敢再说话,只是任由戎余辜用手帕捂着自己的口鼻。
暴君的名号绝不是空穴来风,能有出这样残忍的,才附和他的暴君的头衔。
只是...
温凌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戎余辜的面容,有些疑惑。
他似乎丝毫没有受到这浓烟的影响,火舌的高温卷的温凌皮肤灼热.地烧着,可戎余辜却毫无反应。
他一手执剑,一手扛着温凌,站在地牢的门口,宛若打开鬼门的酆都大帝。
门外,男人一袭红衣,手中攥着匕首正死死盯着戎余辜。
“陛下好身手,竟敢孤身一人闯我罗刹门地牢。”
戎余辜挑了挑眉,语气颇有些故意为之的意思问道:“朕此番装扮容门主都能一眼认出,想来对朕的行踪了如指掌。”
容月只是轻笑:“我能认出陛下,可要多亏了你肩上的那位小家伙。”
温凌的脸色瞬间一白:“我没有!”
“他入宫三个月没想到却颇得圣心,只可惜...陛下再喜欢又如何?他不还是个振翅欲逃的鸟儿吗?他将你的一切都告知于我,甚至已经做好了逃跑的打算。”
戎余辜的脸色一寸寸冷了下来。
前面说的他很清楚都是废话,毕竟温凌已经和自己坦白过了。
可温凌在青楼中失踪却是不可辩驳的事实。
“你骗人!根本就不是这样的!”温凌忍不住提高了声调,表情焦急。
可下一秒,容月的表情忽然笑意吟吟,吐出的字眼却让温凌入坠冰窟。
“那你敢说,我找到你时,你不是在逃跑么?”
温凌所有的表情都凝固了一瞬,他刚开始确实是动过想要逃出去的心思,可他的阿爹阿娘还在罗刹门主手中,他怎么可能自己一个人离开。
戎余辜的眼神变得阴冷起来,温凌垂着眸子不敢看他。
“你瞧,这个小家伙背叛了你,如此,陛下仍然想留着他么?”
戎余辜轻笑一声,从鼻腔内溢出。
“自然,朕的东西,便是碎了,也只能是朕的。”
容月颇为遗憾地摇了摇头:“本来在下还想和陛下讲些道理,既然陛下油盐不进一意孤行,那便只能得罪了。”
数十名训练有素的杀手站在容月的身侧蓄势待发,容月舔了舔匕首的刃面:“抱歉了陛下,我对那个小家伙,也很感兴趣。”
戎余辜的笑容忽然开始扩大,他看着容月,像是在看着小丑一般。
“蝼蚁也配与朕讨价还价?”
容月闻言并不恼,甚至摇了摇头:“罗刹门内的杀手都是武林中的顶尖,陛下武功高强,但面对数十人,只怕也难脱身。”
“毕竟...你也不希望他受伤对么?”
温凌的胃被硌的生疼,他表情痛苦却又不敢挣扎。
容月轻轻比了比手势,那些杀手们便倾巢而出,动作极快地朝着戎余辜袭去。
戎余辜一只手揽着温凌,另一只手挥剑朝着杀手砍去。他身姿灵活,即便面对几十个人也未落下风。
把人放在地上,戎余辜拍了拍他的脑袋:“乖乖在这等我。”
再握住剑时,戎余辜的整个气场都变了。
“朕已有七日未见血了,今日刚好用尔等祭剑。”
戎余辜提剑冲上去与他们厮杀,他招招狠辣无情,杀手几乎是近身的瞬间就已经被他一剑封喉。
“很担心他?”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温凌一跳,温凌扭过头,发现容月的脑袋离自己近在咫尺,几乎要搭在他的肩膀上。
温凌警惕地向后退了退:“放了我阿爹阿娘!”
谁知容月微微一笑:“当然可以,只是我罗刹门从不做亏本买卖。你既想救回你的阿爹阿娘,便该拿出等价的东西来换。”
那纤细的指尖轻轻划过温凌的脸颊,带了些许暧昧:“比如...你自己。”
温凌很想大声质问:明明是你们掳走了掳走了我的阿爹阿娘,为何还要恬不知耻的让我来换?!
可他不能。
他太清楚这个世界的残酷性了。
权利在这里代表了一切,像他这种毫无背景的百姓,被捏死不过是瞬息之间的事,甚至连水花都不会激起分毫。
见温凌摇摆不定,容月将手中的匕首交给他,嗓音蛊惑中带着笑意:“又或者,杀了他。”
正当温凌犹犹豫豫不知该如何回答时,他抬起眸子,看见了隐匿在树杈中准备放冷箭的杀手。
“小心!!!”
温凌只是想出声提醒,可是偏偏脚下踩了个圆润坚硬的小石子,一时不察直接朝前扑了过去。
刀破开皮肉狠狠扎进戎余辜的肩膀,瞬间,那青色的外袍上就炸开了猩红的血花。
脚踝发出错位的声音,温凌瞬间疼的脸色惨白。
还不等温凌叫出声,那冷箭破空而来,直至插入温凌的胸膛。
喉头涌起腥甜的铁锈味,温凌看着自己胸口上插着的剪羽,又看着戎余辜近乎疯狂又带了些慌张的表情,张了张嘴,想说话却喷了口血出来。
不痛,但是身体很冷...
戎余辜的嘴唇一张一合似乎在说着什么,一旁的容月也赶了过来,原本笑意吟吟的脸开始一寸寸皲裂破碎。
听不见...他是要死了吗?
带着疑惑,温凌缓缓闭上眼睛,彻底任由意识坠入深渊。
............
身体像是被扔在火海中炙烤着,热到皮肤都在泛着疼意。
温凌的眼角又细细的泪滑落,他想要张开嘴呼喊,可身体却如同陷入泥泞中一般无论如何都动弹不得。
他只能躺在这,感受不知道何时才是尽头的灼烧痛苦。
不多时,原本的灼热渐渐褪去,温凌的身体开始快速变冷。
那种几乎要将他的骨骼都给冻住一般的凉意,连血液都要凝结。
温凌的嘴唇哆嗦的不成样子。
恍惚间,他听见了隐隐绰绰的对话声。
“箭头上摸了冰灼毒,此毒一旦发作无药可解,中毒者会经历极寒和极热。如深陷火海,如身坠冰窟。若是意志不坚定,便会被这样的痛意折磨致死。”
他...要死了?
温凌开始无数次循环在这痛苦之中,极寒和极热在身体中更迭交替,将他的意志折磨的体无完肤。
直到最后,温凌已经彻底麻木。
不知过了多久,温凌终于感觉身体开始一点点变轻,原本沉重且不断下坠的身体逐渐好转。
他睁开了眼睛。
昏暗的房间内透着压抑的气息,奢华的房间是他有些陌生的环境。
金色的床柱上刻着栩栩如生的龙雕,就连屏风都是一针一线刺绣而成。
温凌扭动了一下脖子,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您醒了!”一旁的小婢女见到温凌醒来,连忙小跑到床边:“您稍等片刻,奴婢这就去叫陛下!”
说着,不等温凌回应,小婢女便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不多时,外面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
大门被一脚踹开,温凌看着这熟悉的开门方法,原本惴惴不安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戎余辜猩红的眸子比任何时候来的都要可怖。
他像是索命的厉鬼,死死盯着温凌,恨不能将他吞噬殆尽。
温凌看着那双眸子下隐匿的情绪,疯狂又掺杂着让人窒息的爱意。
“我...唔!!!”
温凌想要开口说话,刚张开嘴便被戎余辜狠狠吻住。
不容抗拒且近乎疯魔的偏执爱意将温凌死死笼罩勒紧,舌尖勾着他的,温凌只能被压在床上任他掠夺。
他伸出手想要推开戎余辜,察觉到温凌的反抗,戎余辜吻的更狠了。
牙齿轻轻咬着唇瓣,像是要将他生生吃到肚子里,温凌被吻的无法呼吸,他开始拼命蹬腿。
戎余辜抬起头,手轻轻捏着温凌的脖子,扼住他的喉咙。
那修长纤细的脖颈极为细嫩脆弱,似乎只要自己稍微一用力就会折断。
身下的小家伙被自己吻的唇瓣红肿眼睛氤氲,诱人又可怜。
戎余辜冷笑一声,随后捏着温凌的喉咙,又是狠狠吻了下去。
窒息的濒死感袭来,刺激着脑内的神经。
接吻带来的快意和濒死的绝望几乎要让温凌崩溃。
视野已经开始泛黑,戎余辜却忽然松开了手。
温凌剧烈地咳嗽着,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
戎余辜挑起他的下颚,强迫他看着自己:“哭什么?”
扯开自己肩膀的衣物,戎余辜露出那狰狞又可怖的伤疤:“捅进来的时候,手不是很利索吗?”
戎余辜修长的指尖轻轻敲着温凌的膝盖骨,嗓音惑人地轻笑。
“我说过的吧,背叛我,就敲断你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