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凌的身体紧贴男人的腰腹,隔着薄薄的一层衣料,他可以清晰的感受到那人结实的肌肉。
身体一轻,温凌直接被男人搂着腰肢掳走。
“放开我!我...唔...!!”
柔软的绢布被捂在口鼻处,一股奇异的香气扑鼻而来,温凌只觉得四肢有些发软,头脑也昏沉的要命。
“不要惹我生气,安静一些,睡吧。”
温凌缓缓闭上眼睛,彻底昏了过去。
屋内的人还在谈笑风生甚至颠鸾倒凤,而他被人绑走都无人问津,温凌这么想着,意识一点点消弭。
............
茶壶里的水彻底冷却,戎余辜转动手中的扳指,表情有些漫不经心。
“哼,倒是高估他们了,想来也不过尔尔。”
莲蓉跪在地上:“公子心思缜密,旁人自是不如。”
看着已经没了香气的茶水,戎余辜收回目光,朝着门口扬声道:“温凌,进来。”
门口并没有人回应,戎余辜剑眉微蹙,他站起身子推开门,发现门口空空如也,根本没有温凌的影子。
那一瞬间,原本还笑意吟吟的男人像是忽然变了个人一般。
他表情阴郁,本就凌厉的五官此刻更是让人不敢直视。
“人去哪了?搜。”
莲蓉连忙走到门口单膝跪地:“公子息怒,此处人多眼杂,且让奴家去询问一番。”
说完,她连忙如翩迁蝴蝶一般跑了出去。
不出片刻她便回到了雅间。
“公子,楼内的龟奴说您的小侍从被一名红衣的男人给带走了。”
戎余辜的嘴角抿了又抿,最终还是扯出一抹冷笑:“找死。”
“影卫,去搜。”
原本隐匿在暗处的影卫如鬼魅一般凭空出现在戎余辜的面前,他们训练有序地跪地领命,随后又瞬间消失在原地。
“继续在这看着,本公子还有事,先走一步。”
莲蓉将眼底的情绪掩盖好,她弯下身子聘聘婷婷地行了一礼。
“恭送公子。”
............
温凌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正身处在阴暗的环境之中。
缩在有些简陋的床铺上,温凌看着周围湿冷的环境,有些牙齿打颤。
他刚刚呼救的动作实在太明显了,只要那个男人不是傻子,都一定会起疑心的。
怎么办...会被杀了吗?
温凌蜷缩着身子环住自己的膝盖,有些不知所措。
他现在应该是在地牢之类的地方,除了墙体就是用铁衔接的牢笼。
外面隐隐绰绰可以听见水滴掉落的声音。
恍惚间,温凌似乎听见了他隔壁房间传来惨叫声。
像是什么极为滚烫的东西刺入皮肉,几乎要讲皮肤都烫熟一般,发出‘滋滋’的声响。
温凌被吓得头皮发麻,他甚至不敢去想隔壁究竟发生了什么,又在接受什么样的刑法。
他会被怎么对待呢?
未知永远是最恐怖的存在,温凌吓得浑身发抖,却又逃离无路,只能在床脚蜷缩起来,企图可以逃过一劫。
牢房的门被推开,温凌把脑袋埋在膝盖窝处,说什么都不肯抬头看。
忽然,头顶传来一声轻笑,散漫又戏谑。
“怎么,害怕我?”
温凌不敢抬头,也没有说话。
下巴被用力捏住抬起来,温凌和男人那双如狐狸一般惑人的面容对视。
拇指捻过温凌的嘴唇,男人的眸子微微眯起,看起来有些喜怒难辨。
“你背叛了我。”
温凌浑身抖若筛糠,眼圈红了一片无雾气朦胧:“我根本就不会杀人,是你用我的阿爹阿娘逼我进去的!”
“可你仍然背叛了我,不是么?”男人面无表情,似乎并没有因为温凌的三言两语而心生同情。
“在青楼时你明知是我,为何还要呼救?你害怕我。”
温凌抹了抹眼泪,垂下眸子:“没有人会不怕给自己喂毒的人的...我也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他说的很真实,那种五脏六腑都如同被虫蚁啃食干净的痛感几乎让他痛不欲生。
那天晚上躺在御花园的鹅卵石路上昏倒之前,温凌心中除了绝望,更多的是对于濒死的恐惧。
他可以感知死亡离自己越来越紧,却又无力阻止。
“我说过,只要你乖乖把我想要的给我,解药自然不会少了你的。”男人看着小家伙有些苍白缺依旧难掩美丽的面容,忽然有些痴迷。
“可是...我依然把自己的命挂在了腰带上,这样摇摇欲坠的感觉生不如死。”
男人嗤笑一声,他看着温凌圆润眼眸下澄澈干净的光,不知为何觉得有些刺眼。
“罗刹门的任何一个人都是刀尖舔血,你凭什么觉得自己会是例外?”
温凌摇了摇头,有些茫然的恐惧:“我从来没说过我是例外,可我也是被逼迫来的。”
男人歪着脑袋稍微思索了一番,竟然开了口。
“你既不想杀人,今后便留在罗刹门跟着我,不准再出去了。”
温凌的瞳孔瞬间睁大,似乎对于男人的话还没有反应过来。
“我...”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所有的话却都如同卡壳了一般在喉咙里死死堵住。
男人没有错过温凌表情上一丝一毫的变化,他扯了扯唇角,狭长的眸子中淬了些许冷意。
他一席明艳的红衣在地牢中尤为扎眼,像是一团永远不会被扑灭的烈火。
“你想离开这里,想出去。你已经背叛我了。”
指尖的刀刃闪着寒光,轻轻摩挲游走在温凌细嫩的脸蛋上。
“我很好奇,那个皇帝究竟给你瞎了什么迷魂汤,竟然让你如此甘之如饴?”
不能害了戎余辜,这是温凌此刻唯一的想法。
他出宫之事是极为隐蔽的,一旦行踪暴露,恐怕会有生命危险。
于是,温凌捏着自己的指尖表情苍白。
“我没有背叛你。”
“前阵子九王爷让我想办法打听暴君的行踪,我废了很大力气才让暴君带我出来。只可惜我身份低微,只能在马车外候着,压根儿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去青楼也是因为好像看见他们进去过,才偷偷跟进去的。”
温凌语气说得诚恳,随后又说起了刚刚的事:“你上来就抓我,本来前阵子就被你喂过毒,如今暴君没有被我杀掉,你却突然要带我走,我怎么可能不害怕。”
这一席话说得有理有据,倒是让男人听得眉头搞搞挑起。
他饶有兴致地看着温凌,表情颇为意外。
“既如此,以后你便留在我身边,刺杀一事我会再另派他人。”
温凌错愕地抬头。
留在他身边?他要换其他人去杀戎余辜?!
这究竟是为什么?
看着温凌眼底的疑惑,男人露出一抹有些痴迷的笑容来。
“本来是想着捉过来玩玩儿,看看你能在那个暴君的手下活几天,我竟然对你上心了。”
温凌眼睛瞪得很圆,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男人。
“既然我对你上了心,自然不会再让你去做那种无聊的事。乖乖在我身边待着,若是你表现好,今晚就可以把你从地牢里放出来。”
“可是我...”温凌张嘴想要说些什么,男人却飞快用食指抵住温凌的嘴唇。
“嘘,我想你也不想受到隔壁烙铁的刑法对吗?少说我不想听的话。”
回想起那通红的烙铁按进皮肉时发出的焦糊的味道,温凌几欲作呕。
男人离开了,温凌坐在潮湿的床板上愣愣出神。
他回想起刚刚男人的态度,又不自觉的想到了戎余辜。
戎余辜从未说过对自己上心,可那个在朝堂上手腕残忍狠辣的暴君却会因为自己一个小太监没有认真喝药而动怒。
他会搂着自己把全部的秘密分享给他,会记住他喜欢吃的东西,第二日依旧让御膳房准备,即便他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太监。
可罗刹门的门主却和戎余辜完全不同。
他所谓的‘上心’仅仅是感兴趣,因为从难民的人堆里一眼就看中了他,所以不顾他们的反抗直接把他们一家抓到罗刹门,逼着他吃下毒药进宫行刺。
现在他想让他留在他的身边,也只是因为他发现自己的注意力已经被戎余辜夺走了,他讨厌自己的东西不属于他的掌控。
所以,他现在在用驯服的方式让自己服软。
不是喜欢,不是爱。
只是对待牲畜一般,用肉体的痛苦来折磨神经抨击灵魂。
温凌闭上眼睛,没有选择服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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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天的火光和尖叫声将温凌吵醒,他看着外面的熊熊大火,一时间慌了神,
“有没有人?!放我出去!!”温凌用力拍打着铁栅栏,眼看着火势已经蔓延过来,灼热的火舌卷起一层热浪直奔温凌。
温凌下意识闭上眼。
预想中灼热的温度没有袭来,他问到了极为熟悉的香气。
只见戎余辜一手执着滴血的剑,用剑气将火焰隔绝。
他捏着温凌的下巴一字一顿,眼底是近乎疯狂的偏执。
“找到你了。”
把温凌一把扛在肩上,戎余辜冷笑一声。
“我说过的吧,敢跑,就打断你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