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樉只感觉脑袋即将炸裂。
他满脸的震惊，看着朱标，不知道该说什么。
太子之位，老大竟然要放弃太子之位。
而且还是因为他？
完了！
朱樉的心中只有这两个字。
他以往敢做那些大逆不道的事，不仅仅是因为他和老朱是父子，和朱标跟马皇后是自己的护身符，最重要的是，他不会争夺储君的位置。
熟悉历史的他非常清楚，老朱在朱标身上付出的心血是超越一切的，从朱标出生的那一刻，老朱就将其定位了自己的继承人，对其也是倾尽全力培养。
他付出了这么多，朱标却要放弃太子之位。
这让老朱如何能接受。
他暴怒，是对朱标恨铁不成钢。
也是暗指朱樉动摇了朱标的太子之位。
听听，孽畜！
这两个字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不管自己表现的有多优秀，在他心里，永远也比不上朱标。
只有朱标，是朱重八的儿子，其他的，只是朱元璋的儿子。
这二者的区别，根本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楚的。
孽畜？
呵呵！
孽畜！
朱樉抬起头，红着眼睛看着老朱。
这一刻，他是真的心寒了。
本以为经过试验田一事，他们的关系已经改善。
现在看来，从头到尾都没有变过。
可笑他还天真的以为，老朱会给他一点父爱。
他错了，错的离谱！
这一切，也全都是假的。
呵呵，也是，他早就不是放牛娃朱重八了，他是大明的开国皇帝朱元璋啊！
你想得到他的一点父爱，这是根本不可能的，这注定是奢望。
他不会去怪朱标，朱标是个称职的好大哥。
从古至今，没有谁能在当好太子的同时，当好一个兄长。
可朱标，偏偏做到了。
“父皇，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儿臣的错，您要罚，就罚儿臣好了。”朱标抱着老朱的腿，极力的帮弟弟说话。
“标儿，连你也要逼咱？”老朱看着朱标，语气颤抖。
“父皇，儿臣没有。”
“儿臣只想让您放过二弟。”
“他跟儿臣一起长大，他的为人儿臣最清楚。”
“父皇！”
“二弟他也是您儿子啊！”
朱标快速说道，试图唤醒老朱。
“住嘴！”
老朱一脚踹开了朱标。
“咱没有这样的儿子，你真以为他是好心？”
“他要是好心的话，又为何逼得你主动请辞太子之位？”
“咱看你，真是昏了头了。”
老朱对着朱标大骂。
接着，老朱转过身，将挂在墙上的天子剑拔出了剑鞘。
“接住它！”他将天子剑递给朱标。
朱标颤抖着双手接过。
“现在，杀了他，就没有人再能威胁你的储君之位了。”老朱指着朱樉对朱标道。
哐当！
朱标吓得扔掉了手中的天子剑。
清脆的声音也将朱樉从极度失望的浑浑噩噩中唤醒。
他看着剑身还在颤抖的天子剑，露出一个凄惨的笑容。
“父皇，您当真容不下我了吗？”他抬头看着老朱，声音沙哑的问道。
朱标看向自己弟弟，吓了一大跳。
此刻的朱樉，哪里还有平日里的意气风发，整个人散发着一股颓废之意。
他的眼眶通红，双眼之中布满了血丝。
“老二~”朱标声音颤抖，心中愧疚又心疼。
老朱没有回答，只是转过了身。
但这，已经足够回答朱樉的问题了。
“好，我知道了。”朱樉惨笑。
然后他的目光落在了地上的天子剑身上。
没有任何犹豫，握住了剑柄。
“老二，你要做什么？”朱标冲上去按住了朱樉的手。
“老二，你不要冲动，一切都交给大哥，有大哥在，你不会有事的。”
“大哥，我现在很冷静。”
“我只是想跟他，做一个了结。”
说完，朱樉对朱标笑了笑。
后者愣了一下，手也被朱樉拿开。
“父皇，请允许我最后再叫你一声父皇。”
“二十年父子之情，无以为报。”
“今日，儿臣便还父皇三剑！”
朱樉看着老朱的背影，缓缓说道。
朱标的眼神变得惊恐，他上前抱住朱樉，疯狂摇头：“老二，不要。”
朱樉挣脱，推开朱标，并顺势击中他的穴位，让他暂时失去行动能力。
“这第一剑，感谢父皇让我来到这个世上！”
话音落下，朱樉手中的天子剑已经刺入了自己的身体。
看到这一幕，朱标大叫：“老二！”
老朱身子微颤，并没有转身，
朱樉没有理会朱标，他将天子剑拔了出来。
“这第二剑，感谢父皇给我的一切。”
噗！
噗！
“这第三剑，斩断你我父子的情分，从此以后，你我父子，恩，断，义，绝！”
说完，朱樉手中的剑再次刺入自己的身体。
朱标的眼泪掉下，一边朝着朱樉爬来，一边大声嘶吼着：老二，不要啊！
朱樉拔出染血的天子剑，扔在了地上。
嗡嗡嗡！
天子剑颤抖不已，似是在悲鸣！
朱樉咬着牙，强撑着站了起来。
鲜血从他的身上滴落而下。
他踩着带血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出了乾清宫，地面上，只留下了一行染血的脚印。
守在门口的锦衣卫，看着满身鲜血的朱樉，震撼不已。
纵使是二虎这样的汉子，这一刻也被朱樉震撼到了。
身旁的锦衣卫想要上去围住朱樉，却被二虎伸手拦住。
朱樉仰起头看着湛蓝的天空，轻声道：“真美啊！”
下一刻就眼前一黑，从面前的台阶滚了下去。
二虎脸色大变。
“秦王殿下！”
朱标听到声音，心中一痛。
然后用双手代替双脚，发疯似的朝外面爬去。
看着浑身是血，生死不知的弟弟，朱标咬着牙，从台阶上爬了下去。
“太子殿下！”一旁的锦衣卫还想去扶，却被朱标怒骂：“滚开！滚！”
朱标一下踩空，也从台阶滚落而下，正好落在了朱樉身旁。
他顾不上自己身上的疼痛。
抱着弟弟的脑袋，急忙呼唤：“老二，老二！”
“你醒醒啊老二！”
“你睁开眼睛看看大哥…”
“大哥求你了…”
“老二…”朱标的眼泪怎么也止不住，他仰头看天，大声悲吼。
“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