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美在旁边听得入迷,虽说和自己相关,但她对于自己怎么来的,还有之前发生的事情,记忆却不完整。
「那么,克也现在人呢?」
「失踪了。」奥玮回答。
「什么时候的事?」
「前阵子,人从医院不见,到现在还没有线索。」
「那青美要这份地图是为了要找到克也吗?」
「你先别急,让我继续说完。」
隔天上班,奥玮在所内遇到克也,他看起来整夜没睡觉,发根翘起且频打呵欠。
「昨晚没睡好吗?」
「不是,是研究那个蛹壳,一整晚都没睡。」克也压低音量回答。
「那蛹应该已经死了,有什么好研究的?」
「不是,我......」
两人说着悄悄话时,所长走向他们询问昨日巡山的结果。他们将巡山纪录交给所长,并口头简单报告。所长看过后,将报告交还给他们,人便离开。
「幸好没被所长听到。」
「早晚的事情,你何时带来所内?」
「再一下就好,我想等等看。」
「等什么?」
「等它羽化。」
「就我专业判断那蛹已经死了,怎么可能.....」
「就让我等等看也没损失。」
「随你吧,我先过去实验室忙,有空再聊。」
说完,奥玮站起来要离开办公室前,回头看克也,不由自主地摇摇头,心想难怪大家在他背后说有蝴蝶他连饭都不吃。
中午休息时,奥玮原想约他一起吃个饭,看到他趴在桌上休息不吵他,自己一人离开。然而,午休回来时,克也已经不在位子上。隔天起克也开始请假,再来上班时人已经变成另一个模样。
克也请假期间,奥玮打了好几次电话,但不是无人接听就是接听后挂断,这让他特别担心。他想到蛹上的念,心里怀疑会不会当日除念没有彻底,所以急着想联系,却苦无消息。
一个月后,克也终于回来上班,奥玮看到他来上班向他打招呼,他却完全没有反应,头发和胡子看得出没有修剪过,从原来的短发变成了中长发型,眼神呆滞且反应慢半拍,最让他介怀的是克也全身充满着念,且发出绿光。
见到他,奥玮上前打招呼,手才刚碰上肩膀,念就像黏胶一般沾附在他的手上,转身将念改变成固体颗粒后拍掉。
「奥玮,是你啊,好久不见。」
「这句话该我说吧,你出什么事?怎么这么久没来?」
「家里有点事,不便出门。」
「再怎样也要打个电话吧。」
「一时忙就忘了。」
「我打了好几次电话你也没接。」
「原来那些电话是你打的。」
「你这阵子到底发生什么事?」
奥玮手撑在办公桌上,仔细地端详克也的眼睛,发现就连眼睛里也都是流动的念,那流动的东西感觉就像体液。
「就那个蛹,它有动静了。」克也推了脸上的眼镜,突然与奥玮四目相接,脸上露出难解的笑容。
「什么叫它有动静?」
「你今天下班有空吗?到我家看一眼你就明白。」
面对克也的邀约,奥玮毫不犹豫答应,两人约好下班后在大门口见。
一整天,奥玮开了好几场会,但他的心思都在蛹身上,眼睛不停注意墙上的时钟,一到下班时间飞快到大门,像深怕克也消失。
「什么话都先别说,带我去你家吧。」
克也家住在大学旁的旧社区,走几步路就到,路上两个人不发一语,奥玮默默搓着口袋内准备好的针,至于克也脸上挂着笑容看不出在想什么。
约10分钟的路程,若是以往该是笑声不断,然而今日却明显不同。
两人走到一栋公寓前,克也就住在公寓2楼,外头贴着白色的磁砖,有些老旧。
「上楼吧。」
克也人走在前面开门,奥玮跟在身后,做好了随时有可能要除念的准备。开门后,奥玮不禁被眼前的画面呆住,墙壁上到处画满蝴蝶,从翅膀、触角到身体,各种角度甚至立面皆有。
「这些都是你画的吗?」
「为了随时可以研究,我在整间房子到处都画满蝴蝶。」
「到时把房子交还回去,可麻烦了。」
「这倒不用担心,这房子是我爸妈买的,以后也是交给我。」
奥玮一时目不转睛,忘了自己来这的目的。他回头看克也,发现人不在。只好叫着克也的名字,独自一人在房子里搜索。
房子里没有任何的声音传来,这让奥玮恢复了警戒,他拿出口袋里面的针盒,并将念附加到针上面。走廊的尽头出现人影,奥玮靠过去,低声唤着克也的声音。
然后,进到房间内。
克也人坐在房间的床上,奥玮靠过去却见他没什么反应,两眼放空看着前面。看过去发现前方的书桌上放着玻璃皿,而玻璃皿内是蛹,如同在树洞一般,发出青光,相较于当日在山上所见,念更为强烈。
「可恶,果然是蛹在作祟。克也你等我,我处理后就能恢复原状。」
正当奥玮准备靠近时,克也突然从身后抓住了他的右手。
「克也,你干嘛?放开我!」
「我才要问你在干嘛,你手上拿的是什么东西?我就知道你想抢走它,在山上的时候我就觉得你怪怪的了,哪有可能看到青翼吻凤蝶不会动心,被我说中了吧。」
「你在说什么,快放开我。」
「我不要!」
两个人开始扭打,原来克也的身高和体重都高于奥玮,但受到蛹的影响消瘦许多,一时间也难分轩轾。一阵混乱后,克也踩到滚在地上的玻璃罐而滑倒在地。
趁这时候,奥玮迅速来到桌前,打开玻璃盅,将针迅速的插在蛹上。插下第一针后,蛹上的念立马反弹而出,奥玮迅速躲开,再拿出第二根针固定。
克也在地上发出了哀嚎的声音,脸上露出痛苦的模样,一瞬间奥玮觉得自己在克也身上看到蛹,还有蛹里面的蝴蝶。
蛹被奥玮的针固定住后,环绕在周围的光慢慢减弱,念本身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只是被封住在原地无法动弹。
确认没有立即性危险后,奥玮查看克也的状况,身体还在抽蓄,但稍稍稳定,他撑开克也的眼睛,瞳孔恢复聚焦。将人从地上扶起安置在床上后,先回到书桌前,继续处理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