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人因为这一个打岔，又吵闹了起来。
杨老四被顾真瞪了一眼，缩了缩脖子，不敢说话了，还乖乖地将村长的鞋子送回来给他。
村长哼了一声，接过鞋子套在脚上，借着顾真手的力道站直身体。
“大家安静安静，听我说，今天，我主要说两件大事。
第一件事儿，我们村有拖拉机了，这是我们的顾真同志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来了，非常感谢顾真，大家鼓掌。”
啪啪啪，周围的人疯狂拍手。
这是多么值得骄傲的事儿啊，他们顾家村也有拖拉机了，以后去镇上也能坐拖拉机了。
以后吹牛逼都有的吹了。
村长非常满意地点点头，又抬手一压，周围人很配合的安静了下来。
“这是我们的的集体财产，大家都要爱护它，主要用途就是耕地和运送瓜子，拖拉机交给顾真同志来开……”
吧啦吧啦，村长说得唾沫横飞。
顾真急忙往后退了一些。
果然，他刚退往后，一阵风吹来，吹着村长的唾沫口水就往旁边人的脸上飘去。
有些人张着嘴巴，莫名地吃了一嘴口水。
有人以为下雨了，还往天上看了看，随手摸了一把脸，放在鼻子前一闻。
呕……
啥东西？
咋这么臭？
顾真看着，又默默往旁边退了退。
村长吧啦吧啦讲完第一件事。
“这第二件事儿啊，上面下来的通知，为了增加大家伙的收入，从现在开始，家家户户都可以养猪了。
但这是有任务的，养一头，那一半交任务，一半是自己的，所以，我建议大家养两头，一头交任务，一头就是自家的。”
村长这话才出口，大家就嚷嚷开了。
“村长，我们自己都吃不饱，哪还有余粮拿来给猪吃？”
“是啊，村长，猪棚里那些猪都是我们整个村的泔水养着，才能养这么胖，现在还要我们自己也养，咋养？用命养啊？”
“是啊，村长，咋养啊？”
众人议论纷纷，大都觉得这猪难养，费力八气养到头，还要交任务，不划算。
但有些人却不这么想。
养头猪而已，大不了老子天天去打猪草，就算养不肥，瘦一些也是肉。
“行了，行了，大家安静。”
村长跺跺脚，等着人群安静下来。
“我也知道大家的难处，上面说了，第一批养猪的，买一头送一头，算是给大家的优惠政策，再说，这是自愿的，不强求，你们要是想要养的，等下去找会计报名。”
村长说完跳下凳子，喊着顾真就走。
娘的，烦死了，再不跑快一些，那些人又要拉着他问东问西了。
不远处站着的顾父，看着两人远去的身影，眼神暗了暗。
要早知道老三是个有本事的，当初也不会……
唉……
突然有人惊讶地指着顾真，“哎，你们瞧，老三的腿好像不瘸了。”
大家仔细一看，咦？好像真的不瘸了。
“哎呀，肯定是老三媳妇儿给治的，秋水那么厉害，老三那腿肯定是她治好的。”
“那也太厉害了，听说他膝盖里有颗子弹，那也能治好？牛逼。”
大家议论纷纷，刚刚还在讨论养猪的事儿，站在又变成讨论顾真的腿了。
顾父站在一边眯着眼睛看去，好像……真的不瘸了。
他捂着胸口，浓浓的后悔蔓延开来。
村长一边走，一边问着顾真出去的事儿。
“老三，你说给瓜子厂找找买家，找到了没？”
“村长叔，我也正准备跟你说这事儿，找是找到了，但人家说了，认我这个人，每次送货都得我去才行。”
村长啥也没听见，就听到他说的找到了三个字，一把拽住顾真的手臂。
“真的找到了？”
“是，找到了，而且还拿到了订单。”
“哈哈哈，好好好，好好好。”
村长大笑着，背着手大步向前，迈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
顾真好笑地摇摇头。
他真的拉到了订单，但不是供销社，而是在黑市上，至于说只认他这人，完全是胡扯，只不过是为了隔一段时间就能出去一趟做好准备。
两人走着走着，半路上正好遇到了要来找村长的蒋国民几人。
蒋国民先是盯着顾真看了几秒，才跟村长打招呼。
“村长，我们想去镇上买点东西，我一把老骨头，来回恐怕走不回来，你看能把牛车借我们使使吗？”
说实话，村长不想借。
这些城里来的人就是矫情，村里有个岁数的人，去镇上还不是走路去，又不见会咋滴。
何况，那牛车是紧急情况下才能用的，能随便借吗？
顾真看出了村长的为难。
“村长叔，我正好要去镇上送货，还要去其他镇上，不如，让他们做我的车去，正好顺路。”
村长眼睛转了转，点点头，“行，那你顺便将他们捎上。”
顾真和他们约好了午饭过后再一起去镇上，几人欲言又止，不过依旧点头同意了。
来的时候路途遥远，他们谁都没有带粮食，今天早饭没吃，本想着借了牛车，中午到镇上去买个馒头垫垫肚子。
晚上再回来好好做一顿饭，站在看来，午饭又要饿肚子了。
顾真回到家就跟白秋水商量起了养小猪的事儿。
“养猪？可是很臭啊。”
白秋水皱着眉头，仿佛已经闻到了猪屎飘在空气中的味道。
想想就难受。
她路过猪棚的时候，都要把鼻子蒙起来，巴不得走快一些，现在还要她养猪？
顾真笑了。
“我就知道你闲臭，所以我想将我们院子外到山脚下那片跟村里租过来，到时候再围个院子，搭个猪棚，猪就养在那里。”
白秋水惊讶地看着他。
“围那么大一块地，你是要养多少头猪？”
顾真将两根食指交叠在一起。
“十头？”
“嗯。”
白秋水抹了一把脸，无奈道。
“我可事先跟你说好，我不会去喂猪的，一次也不去，你不在家我也不去，让猪饿着。”
“我，我去，我去。”
正在一边做作业的大头举着手，说他要去喂猪。
二头也举起手，“娘，我也去，我去割猪草，将猪喂得白白胖胖的，杀了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