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下乡,几家欢喜几家愁。
一间装修豪华的房间里,一个烫着卷发的中年妇女坐在床边上。
“青青,要不还是让你妹妹去下乡吧,妈妈跟你说,乡下的日子苦得很。”
“不用,我作为姐姐,怎么能让妹妹去受苦呢?”
坐在镜子前的少女一头黑长直的头发披在背上,纤细的腰肢盈盈一握。
手里捏着一支眉笔,正在描绘着自己的眉毛。
“那妈妈给你多准备一些东西,你到了那边可别让自己受苦。”
“谢谢妈妈。”
“哎呀,说什么谢不谢,我可是你妈。”
中面妇女说着急忙站起身出去了。
待门关上,坐在镜子前的少女才缓缓回头,精致的眉眼,白皙的皮肤。
等她的脸再转过来一些,才发现,左眼的眼角之处,一条狰狞的疤痕一直延伸到了额头。
阮青青抬手摸着额头上的疤,嘴角微微上扬,竟有一股嘲讽之意。
下乡这么好的机会,她怎么能放弃呢?难道要留在这里等着发配农场吗?
怪只怪自己生在阮家,怪只怪你们没有福气。
……
“轰隆隆,轰隆隆,”一辆拖拉机又开进了顾家村。
这一次,车子没停,一路开到了白秋水家的门口。
路边的村民伸长着脖子。
“哎,你们瞅着那车里都是些啥?”
“我看着咋像烂桌子烂柜子。”
“我看着也像,不过顾真要那玩意干啥?”
“你想知道,你去瞅瞅呗。”
“瞅就瞅。”
那人说着,还真的跟着拖拉机的屁股后面追了上去。
“走,我们也看看去。”
转眼间,就有好几个人跟在后面,真是看热闹的人无处不有。
“老三,老三。”
陈大彪老远就扯开嗓子喊,生怕顾真听不见。
白秋水听到动静打开门出来,“陈大哥,好久不见。”
“哈哈,弟妹,你说话就是好听,来瞅瞅,我给你带啥来了。”
拖拉机上什么也没盖,一眼就能看到里面的东西。
白秋水眼里闪过一丝笑意,“陈大哥,真是谢谢你了。”
“嗨,客气啥!”陈大彪不在意地摆摆手。
“老三呢,让他出来搬。”
这时候,那几个村民也到了跟前。
“老三媳妇儿,这些是啥玩意儿?看着咋像桌子?”
“叔你可是好眼力,可不就是桌子吗?只不过这些桌子都坏了,不知道凑凑能不能拼一张,要是不能,也能当柴烧。”
那村民撇撇嘴,“坏的东西有啥好要的?”
白秋水无奈地叹口气,“这不是家里太穷了,买不了新的吗?”
陈大彪看不下去了,这些人真是闲着没事干,瞎操心。
“老哥,你看东西这么多,要不你给搭把手?”
“不了不了,我田里还有活儿呢,你们自个弄吧。”
那人说着就急忙走了,生怕真叫他帮忙。
陈大彪又看向其他几人,“兄弟,要不你们来搭把手?”
“哎呀,我想起来家里还有事儿,先走了。”
“我,我也有事,你们弄,你能弄。”
转眼间,人就没了。
陈大彪朝白秋水摊了摊手,表示很无奈。
白秋水无奈一笑,“陈大哥先进来吧,一会儿再来弄。”
“老三呢?干啥去了?”
“不知道你今天要来,他一早就上山砍柴去了,不过也是快要回来的时候了,你先玩着。”
白秋水给他泡了茶就去厨房忙去了。
几个孩子闹着想吃饺子。
也是有一天晚上,白秋水肚子饿,悄悄往空间里拿出了一些速冻饺子出来煮。
结果几个孩子吃了以后就念念不忘,今天没办法了,只能给他们再做一顿。
就连饺子皮都是顾真一大早上起来现擀的。
顾真挑着柴回来,看到自家门口停着的拖拉机,就知道是陈大彪来了。
“陈哥,真是麻烦你了。”
陈大彪抬手捶了一下他的肩膀,“你小子,说啥麻烦不麻烦,你回来的正好,我俩先把货卸了。”
“行。”
大头和二头也跑出来帮忙,拿不动大的就拿小的。
很快院子里就堆起来一堆破烂货儿。
“老三,你瞅,这是啥?”
车子底上盖着一层塑料布,顾真以为那是垫车的,没注意看,这会儿陈大彪将塑料布掀起来,他才看清,满满一大车煤炭。
“陈哥,咋这么多?”
“嘿!你小子运气好,刚好遇到了一批货,就连我那,都存了不少,反正今年是不怕冷了。”
“东西弄完了吗?洗手吃饭了。”
顾真朝白秋水招了招手,“秋秋,你过来。”
“怎么了?”
“你看这是啥?”
白秋水疑惑地往车里一看,黑漆漆的,“这是煤吧?”
“恩,今年有了这玩意儿,就不怕冷了。”
顾真深深的记得,这几年的冬天到底是怎么过的。
他一个大男人都受不了,何况是大头几个孩子,加上那时候住的房子又漏风,被子也薄,厚的衣服都没有一件。
整个冬天真是太难熬了。
“行了,一会儿再弄,先吃饭。”
用骨头熬了汤,饺子下锅滚上三滚就可以起锅。
皮薄肉厚的大饺子,吃得几人满口生香。
“弟妹这馅儿弄的真是好,改明儿我带肉来,再吃上它一回。”
见大家都吃得比不多了,白秋水又烧水下了一锅饺子。
“想吃了随时来,不用带什么东西,饺子管够。”
“哈哈哈哈,弟妹就是爽快,行,那你就不客气了。”
有了陈大彪帮忙,一车煤很快就下完了,还连着煤炉都给他们弄了一个。
拖拉机突突突地开走了。
煤被藏在了里屋,这东西不能给人看见,每年冬天,村里都会发煤炭,那是国家给的。
按人头,每人都有,但不多,反正是不够过冬用。
有门道的人就会想办法去弄煤回来烧,晚上将煤炉拎进屋里,整个屋里都是暖和的。
没门道的,就只能多砍柴,烧火取暖。
反正只要人勤快,那就冻不死,饿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