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有帝曌,后有柏绯等人。
司抚都有些茫然起来。
难道她看人的眼神真的不行吗?
她越老越不行了?
罢了……
如今想这些,已然无用,该发生的事都已发生,不如好好想想如何弥补才是真的。
阮连醉听到这些话,想到司抚经历过的事,点点头,“我知道了,不能对他人抱有期待,关键还得看自己,我记得可牢实了。”
师父们一直都在教自己不要依赖他们,也不能对他们抱有期待。
以前她不懂,为什么?
师父们不是靠山吗?
后来经历一次次毒打后,她才发现,什么都只能靠自己。
师父们或许可以当做是靠山,但又有什么比自己成为靠山让人感觉到更安心的呢?
他们终有一日会离开自己,还不如早早地让自己经历风雨。
司抚闭了闭眼,一道封印阵法飞出手心,阮连醉瞧着那封印阵法只觉得十分眼熟。
这好像是她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看到的那个。
“司抚,我有问题想问你。”
司抚大概也猜到了是什么问题,“嗯,你问吧。”
“我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那封印阵法其实是你的手笔吧,我的世界中书本上记载的这个封印阵法,其中和你有什么关联?”
司抚用封印阵法将柏绯的身体保护起来,挥了挥手,一张床榻出现,她躺上去道:
“对,都有我的手笔,包括你来到这个世界。”
“我可以听听详细的吗?当然,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会强迫你。”
“可以,你刚出生的那一年,我算到你与我有缘……”
司抚缓缓地讲述了自己做的事。
当年她在一个小世界里寻找苗子,发现那小世界有灵气复苏的苗头,她在各个地方留了修炼法子够就沉睡了过去。
过去了不知多久,她忽从一股奇妙的心悸中醒来。
掐算了一番,发现自己和一个凡人小女孩儿有缘。
醒来发现这个小世界的发展并不如自己想象中的顺利,虽然是灵气复苏,可那灵气少得可怜。
连功法都带不动。
但人们聪明,将功法改变了一番,弄成了一股叫做灵能的东西,可以推动科技进步。
里面最强的人,也不过只能让大地裂开一条缝隙,和筑基实力差不多。
除了多了个灵能,和普通世界并无太大差别。
她只观望了一段时间,便觉得没什么意思。
于是她去找了阮连醉,那时候的阮连醉还未降生,但司抚明明确确的看见自己与这女孩儿的羁绊过深。
所以她就留在小世界里看着阮连醉从小到大的一举一动。
阮连醉是个普通至极的凡人,司抚那时候都想不通,自己到底和这孩子有什么羁绊可言。
明明看上去平平无奇,除了感官比常人敏锐几分,没什么特别的。
直到后来,阮连醉看小说猝死,她才以小说为渠道,将阮连醉拉入了沧云,因为只有魂魄过来了,所以她只得将自己的分身给阮连醉。
并且改了封印阵法,让其成为转生阵法,消除了阮连醉和她原本世界的因果,让她从阵法中苏醒。
于是就有了阮连醉刚醒来时候的一切。
除此之外,她还在后暗示阮连醉离开阵法。
在阮连醉离开阵法后,转生法开始运作,让其变成婴儿。
在看着阮连醉变成婴儿后,她放心的在其识海中沉睡过去。
每隔一年醒来。
每次醒来发现这孩子进步不大,甚至还有些不大聪明,在面对杀人的时候,还表现的十分害怕和犹豫,那时候她都想离开了。
但想到这是转生阵法带来的后遗症,她就忍了下来,一直看着阮连醉的一举一动。
直到阮连醉到了无量岛。
一桩桩一件件,看似正常发展,其实每个事件背后都有司抚的参与。
阮连醉听完详细过程,良久都没开口讲话,原本以为是巧合,可天底下哪有那么多的巧合。
所有巧合都是人为制造。
司抚表情轻松的用指尖敲打着床面,看着阮连醉的模样。
过了许久,阮连醉安抚好自己上下起伏的心,声音微微干涩的问道:
“所以…我爸妈和爷爷去世的时候,你也是看着的?”
她有一个幸福却不幸福的家。
一个不太完美的童年。
“嗯。”
司抚轻轻颔了颔首,阮连醉将手覆盖在眼睛上,平复了一下心情,虽然知道司抚的平衡之道,但还是忍不住想问问。
“为什么,不出手帮一帮。”
司抚看着重归平静的阮连醉,心里竖了个大拇指,她知道阮连醉最在乎什么,无非就是亲情。
如今听到这消息,能这么快平静下来,她的棱角被磨的差不多了。
司抚直起身子,看着自己的指尖,神色淡漠。
“凡人寿数短暂,每个人的命运早就被安排好了,擅自插手,扰乱天命,他们的气运承受不住那个后果。
哪怕本尊出手替他们挡住了死劫,下次照样也会死。
本尊不管你心中是否会因为这事而埋怨于我,但我无愧。”
阮连醉看着神情淡漠的司抚,突然发现有句话是对的,神爱众生,却又异常冷漠,能救世,也能看着众生挣扎。
祂们可以做到真正的冷漠。
因为祂们见过太多离别,早已习惯如常。
对于众生的发展,祂们从来不会擅自插手。
或许她现在也要该学会面对离别,对任何事都做到真正的面不改色。
司抚看着看不出表情的阮连醉,难道这小屁孩儿伤心了?
清了清嗓子又继续道,“本尊的平衡之道,你也知道,当年你替你养父母改命的事,若非我在后将其抹平因果,他们也活不到现在。”
阮连醉动了动嘴唇,“谢谢。”
司抚再次躺了下去,“本尊说这些可不是想听到感谢,只是不喜他人对我的误会,别在他人身上倾注太多心血和感情,这是本尊给你的忠告。”
“我会注意的,那我们接下来继续?”
“嗯,走吧。”
两人朝着百泽泥潭最后一个目的地而去,到南方的时候,这里没有什么树木,只有着大大小小咕噜咕噜冒着泡的血红泥潭。
看上去有些引人不适。
像极了血液和淤泥混杂在一起的东西,咕噜咕噜冒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