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越过越久,银尘对付起水滴人也越来越困难,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一直都在厮杀,直到有一天,银尘感觉有人在看着自己。
循着视线望过去,朝思暮想的人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梵文和符文同时亮起,周围的水滴人同时被撕碎。
银尘飞身至阮连醉的面前,想说些什么,可是太久没与人交流,银尘发现自己说不了话了。
忽然,他像是想起来什么一般,低头看向自己身上。
什么时候,一向洁癖的自己,连衣裳都舍不得换了。
又是血又是汗水的。
真臭。
好久不见,她身上的气息变得沉稳了好多,似乎发生了很多事一般。
银尘张了张嘴,周围又有水滴人围了上来,他下意识的就要去解决那些水滴人,姬文殊却看了他一眼,挥了挥手,水滴人落入地面消失不见。
随后便是主动背过身去。
银尘张了张嘴,就像小孩子学说话一般,一字一顿道:“你,你回来了,好…好,久,不,见。”
银尘窘迫,太久没与人交流,怎么说话的都忘记了。
触及到少女漂亮的双眸,那双眸子中倒映着自己狼狈的模样,银尘连忙用了一个清洁术在自己的身上,随后躲进一个小房子里换了身衣服,整理了头发,才重新出现在阮连醉的面前。
阮连醉觉得银尘还挺可爱的,见到崭新的人出现在自己面前,阮连醉微微一笑道:“好久不见啊,银尘。”
这次离去重归,她收获了离别,银尘是自己为数不多的朋友,这次分别,银尘好像也收获了不少东西,她很高兴。
“咳咳,好久不见。”
银尘清了清嗓子,这时他说话比起之前流畅了不少。
两人面面相觑,都没有开口。
一是时间太长了,关系难免变得生疏些,这都是很正常的。
阮连醉也知道银尘不是什么话多的人,便主动挑起话头道:
“银尘,这些年你过得咋样啊?”
过得咋样?
不好不坏。
但是一想到是为了目标奋斗,他浑身就充满了干劲。
不知道阮连醉是为了什么而努力,但他是为了阮连醉而努力。
银尘扶了扶眼睛上有些下滑的绸缎,将自己这些年的苦难用一句话带过。
“挺好的,以后跟你在一起不会拖累你了。”
少年人隐晦的告白很显然没被对面的马大哈听出来,只见对面少女略微思索后,抬起认真的眸子道:
“不是拖累,没有拖累,你做的很不错了银尘。”
我做的不错吗?
得到肯定了。
银尘心中有些雀跃,努力了这么久,终于要跟上她的步伐了吗?
这么久没见,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被拉开了好多。
这一次回来后,她还会离开吗?
“回来后,还要离开吗?”
阮连醉掉头,“要的,师父说要送我去诸天神院。”
诸天神院?
那都是地真(金仙)才能进入的学院。
在诸天,修为到达地真,已经算是踏入强者的范围了。
放在外边,不过上百岁的地真强者足以引起轰动,可她似乎并不在意这些虚名。
她一直都在为了某个目标拼命努力着,以及那一份淡到不可见的野心。
对,就是野心。
这一次她回来后,身上多了野心。
她的目标或许从来那些虚名。
那自己还需要更努力才行。
也不知道自己努力了这么久,效果怎么样了。
他想和她一起去神院。
“祭司大人,我可以一起去神院吗?”
一直背着身子的姬文殊转过身来看着银尘,冷漠开口,“你还未到地真,不具备条件。”
“祭司大人如果我突破了地真,便可以去了吗?我现在出去突破就好了。”
姬文姝:……
“嗯。”
姬文殊动了动指尖,三人面前的场景变化。
银尘是第一时间感受到身体里的变化,没多说一句话便冲上云霄。
阮连醉看着空中的电闪雷鸣,收回了眼神,阮连醉去了神院。
待到银尘渡劫结束,已经是好两个月以后了。
银尘还未来得及感受力量,就发现自己想看见的人早就离开了。
“大祭司,她已经离开了吗?”
“嗯,去了神院。”
“我也要去。”
“嗯。”
银尘如愿以偿的进入了神院,可还没等他见到自己想要见到的人,几名流里流气的人拦住了银尘。
“新生?”
银尘默不吭声,没有挪动脚步,就在他有所反应的时候,朝思暮想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银尘,你终于来了。”
银尘抬头看去,第一眼便看见阮连醉笑眯眯的朝着自己招手,而她的身边多了一个人,这个人就在刚才他们还碰见过。
银尘:●‿●
原来我不在的时候,也有人陪着她啊。
危机感浮现在银尘的心尖,只是一小段时间不见,她身边就有其他人作陪。
如果自己不强大,迟早会被排出这个圈圈之外。
银尘定定的看着阮连醉,颔了颔首,“嗯,我来了,让你久等了。”
“不久,不久,没多久呢。”
而那几名流里流气的学生见到银尘有认识的人,已经悄咪咪的准备离开了。
他们可知道那个疯女人是谁。
进门的第一天就手撕了好几个人,好多人都不敢上去触霉头。
银尘对神院并不大了解,抬起脚便要朝着阮连醉所在的位置而去。
哪知道对面的人率先阻止了他。
“停!银尘你先别动。”
银尘疑惑的歪了歪头,虽然不知道对面的人为什么会阻止他,但他还是十分乖巧的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只见对面的少女扶了扶自己脸上的面具,开口朝着众人道:“他是我罩着的,你们想要挑战他必须先越过我这关。”
银尘一点都不觉得被自己喜欢的人保护是一件很丢脸的事,相反,被保护这才说明自己的重要性。
当然银尘也不会惧怕这些人的挑战,他早就已经不是当初的自己了,这些人虽然实力总体来说比自己偏强,可银尘却并不在意这些。
实力偏强归实力偏强,没见过血的狼崽子,也能叫狼崽吗?
一旦来真的,这些人未必比得过自己。
“其实我可以的,他们,不是我的对手。”
银尘小声的朝着阮连醉解释,阮连醉却表示我懂,但第一天来,她不想看见银尘走过自己走过的路。
比较痛苦。
“我相信以你的实力肯定会将他们打服气,但是那会受伤,受伤得到的回报并不多,得不偿失。”
“我先带你去我那儿,给你讲讲神院的规则,到了那时候,别人想挑战你,你也能从中得到利益,既然来都来了,当然要把利益最大化啦。”
银尘点了点头,没有反驳,任由阮连醉将他带回了她所住的地方,这是一座有着大片大片粉色不知名花朵的宅院。
银尘突然发现,阮连醉似乎很喜欢粉色。
她穿着正式装的时候,穿的也是粉红色的裙子。
宅院的边上,有一座秋千,秋千上缠绕着玫红色的花朵,在秋千的旁边是一座小亭子,亭子中有着石桌和石凳子。
石桌很干净,看得出来经常会有人在这里坐着喝茶。
“来来来,坐坐坐。”
银尘坐下,手里突然多出了一杯茶水,耳边传来阮连醉的念叨。
“哎呀,银尘,刚才我说的那些话,你心里可千万别有什么意见。
不是我不想让你去打架,对手不对手的,以后人多了去了,海了去了,想要打架咱们不急于一时,我是怕你被他们坑了,那些人啊,心眼子坏的很。”
说完,阮连醉讲起了自己刚入学院时候发生的事,银尘听得入迷,撑着下巴认真的看着阮连醉。
生动的表情,夸张的语气,银尘看得入迷,真好,要是能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
“银尘你是不知道那些人有多卑鄙,居然跟我搞车轮战,哼哼哼哼,不知道我阮连醉可是天才格斗师,岂是他们这些卑鄙小人能够奈何的。”
银尘嘴角绷直,怕自己笑起来,当着外人的面,也不能表现的太明显。
阮连醉讲完一茬,还想着继续讲下去,银尘端起一杯茶水递到她的身旁,“讲太久口干了吧,快喝点茶。”
阮连醉咕噜咕噜灌一下茶水,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还没介绍过两人。
“对了,我先介绍一下吧,讲的太上头了,都给忘了,银尘,这是我新交的朋友,叫做时昭。”
“时昭,这是我的好朋友银尘。”
银尘绷直嘴角努力压制住笑意,他比朋友多了个好字。
银尘看向时昭,姓时?
她跟时家有什么关系?
她知道这个人的来历吗?
银尘心中对时昭升起不少防备之意,看来私底下得好好去调查调查这个名叫时昭的女人。
所有危险因子都得排除在外。
两人几乎是皮笑肉不笑的互相对视的一眼,阮连醉在其中活跃着气氛。
过了好一会儿,时昭喝着茶小声向阮连醉询问她与银尘的关系。
当然这个小声对银尘来说形同虚设。
“咱们就是说,阮连醉,这个真的不是你的那个那个嘛?”
银尘瞬间秒懂,一想到这个可能性,他的耳尖慢慢的红了,银尘只得喝茶掩饰自己的异样。
然而某些对感情方面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的某人,十分疑惑,“哪个哪个啊?”
“就是那个啊……”
时昭恨不得将这方面的事情全都灌输给阮连醉,这小子一看就是对阮连醉有意思。
“这是你童养夫嘛?”
“噗——”
银尘猝不及防的被喷了一口茶水,因为是阮连醉,他从来都不对她设防。
童养夫……
他倒是希望自己是童养夫啊。
如果和阮连醉生活在一起……银尘干咳了一声,打断自己的幻想。
脸颊上还挂着两片茶叶,阮连醉咳嗽两声,将怀里的手绢递给银尘道:“银尘你擦擦脸上的水吧,换衣服的地方就在进门左手边,那里是我给你准备的房间,当然在这里也可以自己选择院落,不过这件事我们之后再说吧。”
银尘点了点头,手中捏着散发着淡淡花香味的手绢,擦了擦脸上的茶水,动了动手指,清洁术一过,他又是那个俊美公子哥。
“你在乱说什么?”
阮连醉用眼睛剜着时昭,她和银尘之间,她从来都没想过那方面。
时昭眨眼睛,一脸无辜。
“我说这是不是你童养夫。”
阮连醉:……
银尘:……
“不是,这是我的朋友,好朋友,特别好的那种,你不要乱说。”
阮连醉否认的速度超快,银尘脸上微不可见的闪过一抹失落之色,他知道阮连醉对自己没有这个想法,可是他就是忍不住为之动心。
时昭挑了挑眉,眼角余光瞥见银尘染上粉色的耳尖,那可不见得。
只是这个不开窍的冬瓜,当做是友谊而已。
阮连醉又看向银尘,眼中带着抱歉的开口道:
“对不起银尘,刚刚不是故意的喷你一脸茶水的,我实在忍不住了。”
“没事。”
银尘取下盖在眼睛上的白纱,将阮连醉给自己的手帕递还了回去,取出一张手帕,清理着白纱上的脏污。
阮连醉眼睛很尖的看见了手帕上锈着的芙蓉花,惊讶道:
“银尘,你还把我娘送你的手帕给留着啊,都旧了,换一张吧,我这还有很多呢。”
银尘低头看着手中的手帕,摇了摇头,可是宋姨给自己的手帕,丢了怪可惜的。
在陌生人的眼前,银尘从来不会睁开自己的眼睛。
“不用,宋姨的帕子还很好用。”
“小事儿,我娘说,好东西要跟大家一起分享。”
说完阮连醉掏出一大堆帕子,分给了两人。
银尘:……
银尘看着手中多出来的一大堆芙蓉花的手绢,他该怎么解释才能让阮连醉相信自己并不喜欢芙蓉花。
只是因为宋姨说她喜欢芙蓉花,他才选的。
“谢谢。”
“谢啥啊,都是自家人。”
银尘心尖浮起甜蜜,都是自家人。
银尘的耳尖红的可怕,脑海中闪过各种画面,他自己都没注意到,阮连醉的眼神从他的耳尖一闪而过。
阮连醉怎么不知道银尘的想法呢,一团炙热的火焰在你的身旁,你能感受不到热量吗?
可惜……
走上这条路注定无法与人久陪,只能对不起银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