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将虚空中发生的事告诉了银尘,银尘听完久久的回不过神来。
原来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她经历了这么多。
就在黯和绯蓝以为这小家伙会深受打击的时候,银尘表情一松,朝着两人行了行礼道:
“多谢两位,尘知道了,尘还有些事就先走了。”
银尘说完转过身就离开了,绯蓝和黯对视一眼,有时候不得不担心这些小朋友的精神状态。
但……
银尘来到一处僻静之地,摘下自己脸上的面具,原来世界之外还有更大的天地。
原来他们之间的距离竟然有这么大。
银尘,你该努力了。
银尘深吸一口气,将面具覆盖在脸上,这些年来,她的压力一定很大吧?
银尘,说好的要保护她,这么继续下去可不行呀。
银尘转过身去,来到了阮连醉的位置,阮连醉这时候已经苏醒,她看见银尘来了,露出一个笑容,“不小心睡着了。”
“没事,多休息一段时间吧,这段时间你太累了。”
“你去问过我师父们了?”
阮连醉此时已经代替司抚成为新神,诸天中发生的事所有都逃不过她的感知。
银尘点头,朝着阮连醉递上一口热水,“喝点热水吧。”
“嗯,小银子,将这些年来诸天的所有情况全都汇报给我,师父他们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你应该也知道,日后我们面对的不再是诸天的高层,而是界外之人。”
“我知道,等我两分钟,我会将所有的事都汇报给你。”
……
日子一天天过去,银尘与阮连醉的配合也越来越默契,神殿在两人的手里一日日壮大。
从前的那几大家族,在时间的侵蚀下,成为了黄土里的一把灰。
没有人能打压神殿,诸天的资源倾泻下,银尘逐渐也成为了阮连醉手中的一把利刃,所向披靡。
诸天如今不再是从前一般几家独大,百花齐放的诸天比起从前多了不少天才,月国也慢慢的恢复了往日的荣光,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进展。
一转眼过去了五万年,银尘已经成为了神殿的二把手,实力也接近于半神。
因为姬文殊给他留下的东西不仅仅是资料,还有他超过一半的修为,银尘本就聪慧,在眼睛和资源的加持下,银尘的进步之快令人咋舌。
老一辈的人们在司抚离去后,一个个跟随着旧主离开诸天。
银尘送走最后一位前辈,那是绯蓝。
绯蓝满意的看着眼前这个小家伙,5万年的时光足以让他为一个强大的人。
不知为何,绯蓝倒是觉得银尘和姬文殊身上的某些特性也越来越像了。
或许是她的错觉吧。
绯蓝将手腕上的一对镯子退下递给银尘,
道:“银尘,这手镯给你,以后强大到可以破开虚空,可以来找我们,如果那时候你和小孩儿修成正果,本殿替你们来一场盛大的婚礼。”
银尘喜欢阮连醉这件事人尽皆知。
银尘摇了摇头,他喜欢阮连醉,但不代表阮连醉要回应他,他只想要一直陪在她的身边就够了。
绯蓝经过这么多年的时间,也知道银尘的脾气,唉,年轻人就是倔。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能不能行呢?
“替我转告小孩儿一声,有缘再见。”
“绯蓝殿下不亲自告别吗?”
绯蓝摇摇头,“不了,小孩儿她会舍不得的,怕她哭了,我会舍不得离开。”
绯蓝想到阮连醉哭兮兮的表情,露出一个笑容,明明都已经成神了,在他们面前却总像个小孩子一样,哪有半点稳重。
旧主很重要,小孩儿也很重要,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小孩儿如今已经强大到连她都对付不了,不需要他们了,所以能够放心离开。
神殿隐没于云间,掌管这世间万物,经过这么多万年的时间发展,神殿里天才云集,无人敢与神殿争锋。
诸天原本千疮百孔的身体,也在阮连醉的修补下渐渐重归于好。
所以……
不管是小孩还是诸天,都已经不需要他们了。
比起帝曌等人曾经的辉煌,如今的诸天才是一个良好的循环。
诸天要的从来都不是一个掌控者。
阮连醉喜欢顺其自然,诸天中的信徒却从未少过。
这孩子一直都做的很好。
诸天的人相信不管发生什么,神殿的人都会保护他们。
所以…他们也到了该离开的时候。
银尘看着手中的镯子,朝着绯蓝深深的鞠了一躬,“殿下不管身在何处,记得常回来看看。”
“嗯…哎呦,你这孩子还给我鞠躬,现在都比我强了。”
绯蓝说笑一声,冲散了离别的悲伤。
银尘知道绯蓝是在安慰自己,真要打起来,绯蓝肯定是赢的那一方。
道别完,绯蓝直接撕开空间离开了,银尘看着虚空之外坐上大乌龟离开的人影收回了目光,转过身朝着主殿而去。
坐在高位上的人,逆着光看不清面容,银尘走到她的身边垂手,替旁边的人倒了一杯茶水。
“师娘…她也离开了?”
身边的人似乎在压抑着某种即将爆发出来的情绪,开口问道。
“嗯。”银尘轻声答应,阮连醉长长的叹出一口气,终究还是只剩下她一个人。
“小银子把昭昭叫回来喝一杯吧。”
“好。”
一场大醉,并未影响诸天的一切,直到诸天的界壁传来一阵波动。
长达十万年的战争开始了。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不管是阮连醉还是银尘都在这场战争中杀疯了,无数生命葬送在他们手中。
银尘盯着密密麻麻的魔族大军,咒术展开的同时,魔族大军如烟花消散一般在虚空中绽放开。
能力诡异且强大的他,引起了般若的注意。
当般若的视线触及到那只如星辰一般的眼眸时,脸上出现了然之色,原来是星辰之眼啊。
难怪小小年纪成了半神。
这样的天赋,诞生在诸天,可真让人眼红啊。
她的世界,这些年来,诞生的天才越来越少了,般若看见银尘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抢过来。
想要什么都抢过来,这就是她般若的生存法则。
般若冲到银尘的面前,做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凡人,我允许你成为我的附属,来吾的世界吧,吾会给你至高无上的荣誉。”
“滚。”银尘冷声甩出一个字,同时还有诡秘的咒术,那咒术十分诡异,只是挨了一下般若的手臂,般若的手臂便融化开来。
这样的攻击,对般若来说伤害不大,侮辱性极高。
放眼看去,除了司抚曾经的挚友月能以半神之力伤到自己外,哪个半神能有这样的实力。
般若仔细打量银尘,皱着眉头看了半天,这竟然是月的后辈……
呵呵,从前她一击未杀的死丫头是司抚那女人的徒弟,而如今月的后辈成了那死丫头的属下。
难道她一辈子都要被司抚那死女人压在手下?
般若只觉得自己脸上似乎被甩了一个大耳瓜子,好像司抚在嘲讽她,用计杀了她又如何,她连她教出来的徒弟都奈何不了。
甚至连挚友的后辈也能伤到她。
般若脸色阴沉下来,盯着银尘的眼神像是看一具尸体,银尘丝毫不惧的与之对视。
神又如何。
卑劣的神,就该坠下神坛。
他的咒术大成后,也需要一些鲜血来开开刀了。
大祭司的仇还没报呢。
时昭带领着训练出来的兵冲进魔族堆里,鲜血让她兴奋,她见银尘和传说中的神对上,大声喊道:
“银子不得虚啊,干她丫的!”
银尘抽了抽嘴角冲向般若,般若冷哼一声,“凡人,你在找死。”
般若朝着银尘动手,突然胸口传来一阵刺痛,不知何时一朵银白色的花开在她的胸口,般若大惊失色,这花是什么时候长出来的?
她又是什么时候中招的?
仔细看银白色的花之下还有一柄细长的刀尖。
“别忘了,还有我呢。”
阮连醉低沉带着细碎杀意的声音在般若的身后响起,般若的身躯瞬间被撕碎,残破的碎片想要逃走,被无数银花包围,最后销声匿迹。
银尘弹了弹指尖,将指尖上的粉末弹开,和阮连醉对视了一眼道:“可惜了,不是主体。”
“般若那样精明的人怎么可能正面出现,未来有的打了,小银子小心些。”
“嗯,你也是。”
璀璨的眸子中带着掩饰的爱意,阮连醉略微有些狼狈的挪开眼神,回应不了,无法回应,她对银尘产生不了那种感情。
卡歇尔简直不敢相信,般若的分身就这么没了?
仅仅只是5万年的时间,诸天的新神和她的眷属怎么会变得这么强大。
卡歇尔连忙带着人逃走。
般若那死女人的分身都留在这儿,自己这个分身肯定不能再继续待下去,这新神怎么会这么强大。
才区区五万年的时间,怎会如此?
但不管是卡歇尔还是般若,都不会放过诸天这个大肥羊。
十万年的战争让银尘磨砺的越发尖锐,光是站在那里,就像一柄未出鞘却能感受到锋芒的宝刀。
因此他是除了阮连醉之外,信徒最多的一个。
诸天的规则已经被阮连醉改变的差不多,谁都可以成神,但必须功德圆满和拥有世界树种子才行,规则漏洞也被阮连醉修补的找不出漏洞来。
阮连醉可不想一个人辛辛苦苦,到最后累的玩耍的时间都没有,她需要有人与自己一同承担。
银尘感受着已经成为四个小世界的眸子,别人成神只有一个世界。
而星辰之眼天生就有四颗星辰,一旦成神就能拥有四个世界。
世界越多,说明神的实力越强大。
感受到小世界传来的蓬勃的生命力,银尘垂下眸子。
他现在还不想离开。
成神就会离开诸天。
离开她的身边。
银尘也是在这之后才知道,一个世界只能容纳一名神。
他成神了,就没法待在阮连醉的身边了。
“小银子。”
阮连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银尘回头看去,穿着华服的人儿朝着他一步步的走来,每一步都踏在他的心尖,美极了。
“怎么了?”银尘缓和了神色。
“成神吧。”
“嗯。”
“我不想看着一个人接着一个人离开我了,我的身边只有你和昭昭了。”
“好。”
银尘冲出诸天,体内的力量再也压制不住,逐渐凝结,慢慢变成一颗半月形的印记。
这是属于银尘的神格。
当然也有不少生灵觊觎这新生的神,不过都被阮连醉通通杀了而已。
银尘踏入虚空之门接受教育,在门内他见到了司抚。
司抚看见银尘的时候还有些意外,“哟,小家伙你成神了?”
“嗯。”
“不错不错,看来小丫头修改了规则,不错,不愧是我教导出来的孩子。”
银尘:……
以前怎么没觉得司抚这么自恋。
银尘接受了司抚的教育,当他走出虚空之门的时候,一直让他担心的问题,被解决了。
星辰之眼太过特殊,只要他在,世界就在,所以诸天不会排斥他。
太好了,可以陪着她了,他终于也达成所愿,成长到能与她并肩而行。
银尘回到阮连醉的身边,陪着她走过古道,看着她抱着张家人墓碑喝酒,看着她亲手报仇,将诸天发展成一个大世界,原本快枯死的世界树也在阮连醉的精心养育下,开始孕育新的小世界。
也陪着她养另外一棵世界树。
银尘陪着她走过了漫长的岁月,陪着她亲手报仇。
时间实在是太长了,长到时昭这个古灵精怪的人也熬不住了。
在银尘成神的二十万年后,时昭的生命也走到了尽头。
时昭看着阮连醉和银尘,露出一抹释怀的笑容,“没想到到最后一步,我没能成神,对不起啊,没法陪着你们两走到最后了,我不在的时候,你们也要陪我喝酒啊。”
时昭说完闭上了双眼,身体化作光点消失,待所有光点消失后,时昭刚才的位置出现了一颗蛋。
阮连醉将蛋抱在怀里,长叹了一口气,转过身去留下一个落寞的背影给银尘,“小银子,走,去喝酒吧。”
“好。”
银尘跟了上去,时昭总是问他,怎么这么久了还不跟阮连醉表白,他每次都会摇摇头说再等等。
其实啊,陪伴才是最长情的告白。
他不需要她的回应,只要一直陪着她就好了。
爱,并不一定要得到才是爱。
其实他一直都想亲自说出那句话,阮连醉,我爱你。
但又觉得说爱太庸俗了些,他们之间的感情,早已经脱离了爱情。
就这样吧,让他一直陪着她就好,直到生命终止的那一天。
(银尘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