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越和陈嘉午赶到的时候，现场已经取证得差不多了。陶鹏带着多数警员回警局，李捷因和剩下的警员留在这里善后。
齐越做完初步尸检后对司衍一他们说：“死者腹部被插了三刀，一刀比一刀深，最后一刀致命。死者身体有挣扎抵抗的痕迹，但作用不大，很明显他在抵抗时完全处于下风。从尸体僵硬程度和尸斑呈现来看，已经死亡超过30小时了。”
说到这里，齐越像想到了什么似的。
“和汪羽洁死亡的时间似乎差不了多少啊。”
齐越问司衍一：“这是一个案子吗？”
司衍一：“应该是。”
齐越摸了摸下巴：“凶手怎么还杀男的啊？不是只对女性下手吗？初步检查眼前这具尸体来看，死者死前没有遭受虐待和侵犯，应该就是搏斗后中刀死亡。”
“是目击者。”司衍一说。
齐越了然地点头：“那就合理了。”说完，又指了指蹲在尸体旁不说话的南南，小声地问司衍一，“小朋友这是怎么了？”
“死者是南南认识的人。”司衍一解释道。
齐越“哦”了一声，转而摇了摇头，叹气：“世事无常啊。”
陈嘉午收拾好检验的东西，在南南身边蹲下，问她：“小南，长时间的蹲坐会导致腿血液循环受阻发麻，建议你活动一下。”
听到陈嘉午的话，齐越抚额，又在司衍一身侧说：“就这还想撩妹，这孩子是不是没救了？”
司衍一却是没顺着齐越的话，看着南南的背影说道：“是得活动一下。”
说完，他走到南南的身边，喊了句：“南宝？”
其他人：？？？
陈嘉午：！！！
听到司衍一的声音，南南才有所反应，她抬头看向司衍一，一双眼睛通红一片。
司衍一皱了皱眉，声音又轻了些：“法医这边要把尸体运走了，早一些完成尸检我们就能早一些抓住凶手。而我们也该走了，真相还需要我们梳理揭开。”
南南点头，看了眼李叔的尸体后才站起身。果不其然如陈嘉午所说，蹲久了再站起来她的脚麻得不像话。她脚步不稳，司衍一立即上前扶住她，而南南的身体几乎是倒在了司衍一的怀抱里。
陈嘉午原本也想扶南南的，但因为自己是蹲着的，所以时间上并没有司衍一来得及。他看见南南落入司衍一的怀抱中，心口发酸，但还是咬了牙让自己平静。
齐越是看不下去这个场景了，直接喊了声“小陈”把陈嘉午给带走了。
看着齐越一众人带着尸体离开后，李捷因看向司衍一和南南，他扣了扣脑壳，想着：这这这……我是不是也应该遁走啊……
南南的脚好了些后，立即退开司衍一的怀抱，对他道了声谢，然后问道：“师父，我们现在是要去找田波吗？”
司衍一看了眼手机上刚发来的消息，摇了摇头，说：“回局里开会，整合一下目前所有的证据线索。”
*
10月17日下午两点，刑侦队在市局办公室召开讨论会议。
司衍一拿着齐越给的汪羽洁尸检报告大致概括了下内容，并提起了这起案件和十一年前的连环奸杀案的细节不谋而合。
“我们在调查中发现，十一年前连环奸杀案凶手的弟弟田波，与本次案件中死者汪羽洁的室友陈小舞曾是男女朋友。而且目前田波的住址距离陈小舞的桌游室和案发现场都很近，这一点也是和十一年前案件凶手选择被害人的条件差不多。”
“老大，你这是怀疑田波模仿他哥哥作案吗？”陶鹏问道。
司衍一回：“田波有很大的嫌疑，在回来之前我已经安排你组留守现场的一半警员去监测田波动向了，李捷因在负责这个事。”
陶鹏点头：“好的老大，这小卷毛和我说了。”
“嗯，我和南南今天又去走访了陈小舞，据她所说田波从未打骂过她，也从没有表现出对女性有厌恶的情绪。不过有一点很奇怪，凶手在和她争吵或者是自己生气时，会将自己关在书房中。据陈小舞所说，每次在田波生完气后她去清理书房时会发现地面有墨水痕迹以及大量弄脏的卫生纸。”
“弄脏的卫生纸？”刘俊候一脸八卦，“不会是他在房间里解决生理性问题吧？”
司衍一挑眉：“你还挺懂。”
刘俊候：……
司衍一说：“陈小舞和瘦猴是一样的猜测。所以这才让人觉得可疑，为什么在争吵后田波选择解压的方式是这种？”
一时间，会议上陷入沉默。
好一会儿，南南举起了手。
见南南要说话，司衍一对她点了点头。
“我怀疑是田波在年幼时母亲在家接客的阴影导致的。在十一年前凶手田江的供词中就有描述，母亲和其他男人欢好时丝毫不避讳他们的存在，甚至会无视并且打骂他们，在这种情况下很容易产生气愤的情绪。所以，会不会给田波造成了一种错觉，生气的时候就要释放性欲？”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说明田波的心理已经产生了很大的问题。”刘冉说了句。
司衍一“嗯”了一声，说：“他的心理的确有问题。从问询陈小舞的情况来看，田波有很强的占有欲，这种占有欲已经有些病态了，原因就是他极度缺乏爱的安全感导致的。而这次陈小舞出轨，让他的安全感一瞬间崩塌，从而导致对感情和女人的不信任。”
有警员不太理解：“如果田波是凶手，那他为什么不杀陈小舞，而是去杀陈小舞的室友呢？”
司衍一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缓缓说道：“要么是凶手杀错了人，但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要么就是田波舍不得杀她，但又极度想要释放自己的情绪。”
南南也说：“其实我认为如果田波是凶手，那么选择汪羽洁并不是因为她是陈小舞的室友，而是因为她恰好出现在那附近。”
顿了顿，南南继续。
“凶手对现场有一定的了解，通过今天……今天在现场发现的另一名死者尸体和暗窗来看，这个凶手不是第一次来那条小巷，甚至是多次，而且目的不是路过，而是观察和计划。”
“凶手，想做割舌、奸杀、注射墨水这件事……应该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