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龙椅上的昭庆帝瞳孔缩了缩,甚至不敢相信自己耳中听到的消息。
今日可是母后的寿宴,为了迎接各国使臣整个保和殿都被御林禁卫军严防死守,怎么可能还有贼人出入?!
昭庆帝强压下内心的震惊,轻声问道:“太后如今怎么样?有没有被伤着?”
台下有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呢,昭庆帝即便心中担忧母后,也不好太过于紧张。
外国使臣抵达皇城半月有余,玉门国和皇城都安然无恙,展现着繁华的一面,如今正是关键时刻更不能掉链子。
七皇子佑睿摇了摇头。
“好在儿臣带着随从到内室更换外衫及时发现,将那贼人制服救下皇奶奶,如今她老人家正在后面休息呢,并无大碍。”
“皇奶奶的意思是,让父皇您一人前去即可。”
昭庆帝沉思了一瞬,抬眼暗示李福全弯腰听候差遣。
道:“你一人前去太医院将陆院首带到保和殿内室中,为太后把脉,切记不可声张。”
“是。”
李福全应下之后,便从大殿侧边悄悄地离开了原地。
身为在座所有人都会注视的帝王,昭庆帝自然明白他此时突然离场会引发什么,故而特意侧身在宸皇后烟儿耳边轻声吩咐。
“梓潼,朕到后头探望母后,你让佑宣主持大局,朕去去便回。”
宋予烟点了点头,特别体贴的说:“好,陛下您就放心的去与母后说会话吧,这儿臣妾会让佑宣看着的。”
“他毕竟是您选择的太子,适当的历练会更好。”
实则,宋予烟更希望昭庆帝能去的时间再长一点。
毕竟眼下这等百官携家眷,多国使臣,后妃与皇室宗亲齐聚一堂的机会并不多,能让佑宣在这种场合多露露脸、提升威信可是绝妙的大好机会。
昭庆帝见大殿都安排妥当了,这才放心的跟随七皇子的脚步往后殿内室走去。
见陛下突然离席,诸位大臣与使臣自然是看在了眼里。
宋予烟立即将佑宣叫到身侧,叮嘱道:“佑宣,这会儿便是你主持大局的时候了。”
后殿内室中。
昭庆帝大步流星的走进去,瞧见母后正面色惨白,极为虚弱的躺在床榻上缓和气息便焦急万分。
不单单是因为他心中还有孝心,还有对玉门国皇室脸面的在乎。
如果敦仁太后死在了自个儿寿宴的大殿之中,此消息一经传出,这跟昭庆帝当着各国使臣的面,亲自脱裤子游街没什么区别了。
双重作用下,让昭庆帝更为重视今日这谋杀案,紧皱着眉头呵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佑睿你来说!”
七皇子耶律佑睿站在昭庆帝身侧,将方才他看到、经历的一切都如实的说了出来。
话音落下之后,昭庆帝的目光落在了被太监钳制在房间角落的女子。
拉扎提,他是有些印象的。
虽然没为他生下一儿半女,但五官深邃,带着西域人独有的大双眼皮与深邃眼窝、高鼻梁,像极了那个让昭庆帝恨入骨髓的西琳·芙莉尔。
果真,西域人都是一个贱德行,留不得。
昭庆帝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女人,冷声问道:“为何偏要选在今日行刺?”
拉扎提冷哼一声道。
“先前我不知道日日伺候的竟是长孙血脉,如今知道了,自然要杀之而后快!”
“古人有言祸不及无辜者,可眼前的太后并不无辜,而是帮助长孙氏和柔妃为虐的元凶!死不足惜!”
听了拉扎提的解释之后,昭庆帝才明白,原来此次行凶的原因竟是早已死绝了的长孙氏。
也难怪,前些年他管得严,不允许任何宫中人谈论长孙氏与柔妃。
连带着就连孝惠皇后都不许任何人提起,这才使得拉扎提的信息消息滞后,到如今才明白太后的外祖母家身份。
可不论如何这都不该成为拉扎提刺杀太后的缘由。
昭庆帝心中毫无波澜的吩咐着七皇子身边的太监道:“将此罪妇秘密带下去,到天牢内于今夜子时过后立即处死。”
七皇子佑睿的贴身太监小林子立刻点头,吩咐着门外的御前内侍一同搭把手,将此罪妇从内室的窗子处送出去。
正门是肯定不能走的,只能跳窗了。
待拉扎提被御林军羁押这送去天牢后,昭庆帝坐在床榻上向太后解释。
“母后,今日是您的寿宴,儿子不愿在让这个日子沾染上血腥之气,故而便再等等。”
“今夜子时之后,自会让其伏法。”
太后沈千绵自然明白这个到底,若当真即可斩杀那才是让她背负罪孽呢。
吃斋念佛之人最讲究一个‘缘’字。
皇帝此番安排让她非常满意,何来不满之说?
“皇帝,罚也罚了,该给的赏赐呢?今日多亏睿儿及时发现,救下哀家的性命,就要喜事便白事了。”
“对他的赏赐,你可不能含糊。”
救命之恩在太后心里可是相当重要的,故而她当即便开口向昭庆帝讨要七孙儿的赏赐。
若是旁的赏赐,昭庆帝可能直接开口许下金银财宝了。
可如今的上次对象是他的儿子,救下的是他生身母亲的性命,这赏赐可得好好想一想才行,不可太寒蝉了。
思虑了好一会儿,昭庆帝才开口吩咐道。
“来人,于今日宴会后传朕旨意,七皇子救太后銮驾有功,特封为秦王,于三年后出宫开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