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大，这个寒假我们能聚几次啊？”
“聚几次？寒假好多不是要回去过年哒，而且人家高帅不是还要补课嘛，”萧枣接过杨国递来的
一碗米饭，杨国像个老母亲似的嘱咐大家说吃辣的之前还是得吃点饭垫垫胃，萧枣一看碗里的东
西，说，“给我盛那么南瓜，吃顶到起要。”
“萧姐，这是红苕。”
“……”
那边在讨论高帅寒假上美术班的事情。高帅初三了，准备考省重点高中的艺体班。萧枣没想到斧
头帮个个成绩不好，倒是有一个美术细菌的。
方方问高帅：“不是暑假你就在上了吗？寒假怎么还上啊？”
“暑假上的是集训。而且平时还不是在画，没停过。”
“好厉害啊！高哥你能画一张我吗？”
“你长得又不好看，画你干什么？”一小斧头推推方方，“要画也画咱女神，萧姐。”
萧枣冲那位冷笑，刨了几口米饭。高帅骄傲地说当然能画，大家都能画，不画还能叫美术特长生
吗？
“你什么时候决定的？怎么会想到去学美术？”
“怎么会想到？我成绩好也不会去学美术了。”
“我记得高哥去年十一月份就说过要考艺体班。”
“那你以后干什么？”
“就搞艺术吧。”
“哇——”
萧枣吃饭也没闲下来地听他们聊天。对于他们这个年龄，未来是个遥远的概念，姑且不说职业规
划，就连考高中还是读职业高中都是个迷茫的问题。其实他们只能考虑到当下，忙着今天的作业
能不能偷点工减点料，忙着明天课上如何躲过老师眼皮，忙着小考忙着大考忙着中考，中考之后
还有高考，考上了大学再慢慢想未来，实在想不出来再考个研究生。其实高帅只比这些小大一岁
或两岁的学弟们多了一分的打算而已，可是走艺体生这样与众不同的打算，为考上艺体班而参加
集训这样的打算，比他们还尚摸着石头过河的状态要成熟和理性了些。
杨国憋了一肚子问题：“我既不想读职高提前走社会也不想普普通通读个高中。我的梦想是当演
员，哈哈，怎么可能呢？高帅，假期都要补课，那周末呢，也补？你爸妈一定很支持吧！你是准
备走艺体还是只为加分？还是单纯的兴趣呢。如果是加分我也想学。”
“我就是艺体生了。你还是没懂起哇，没啥子加分，我就是艺术生。最后半年都不上学校的课
了。”高帅又补充说，“我同桌巴不得我快点滚，我走了以后就可以霸占两个位置了！这没良心
的。”萧枣想象一下，如果小龙女实在学不动，也不是没可能去考个艺体生。不过大概率能混个
职高。如果那时候小龙女走了，她岂不是清静许多？
阿正撇开话题，说干嘛讲这么现实的事情，举杯大家喝一杯。又说：“你们都考虑以后干什么，
我没想那么远。”
“没想那么远是只想这次能考个年级前五十就差不多了哇？”另一个小斧头开始调侃他。大家一
听到这个就来劲，站起来一边举杯一边大喊大闹踩在板凳上地起哄。萧枣还在用啤酒瓶往自己杯
子里倒酒，结果发现这一瓶早就喝完了。（未成年人不能喝酒！未成年人不能喝酒！未成年人不
能喝酒！请勿模仿！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怎么就喝完了呢？萧枣回望那一件酒都已经差不多了已经。
小斧头们吹起八卦的口哨和唏嘘声，阿正满脸通红，也不知道是不好意思还是喝酒喝得。
杨队长一脚踩上条凳，仰起手臂用力拍两下让大家注意：“怎么回事呢！怎么回事呢！一个个儿
都没眼力见呢！咱萧姐还不知道呢！”弯腰在一片吵闹中对萧枣说，“这你不都好久没来了嘛，
这事都没来得及跟你讲。”
大家连忙七嘴八舌朝萧枣。萧枣看那么多张油嘴对着她说话，感觉晕头转向，她大声问阿正怎么
回事啊？
“暗恋呗，正怂怂。”有人替阿正回答了。
“哦，那你告诉她了吗？”萧枣看向阿正。
阿正跟前的人都挪了个位置，好让阿正正对大姐说话：“没说呢还。”
“那别人都不知道你喜欢她诶。”
小兄弟们此起彼伏地迎合萧姐大说是啊，没错啊！怂包！正怂怂！
阿正急了：“怎么不知道，斧头帮全知道了！”
大家哄笑起来。萧枣无语，说：“全帮派……知道了顶什么用？你要告诉你喜欢的那个人，表达
出来啊。”
阿正点点头：“等我考了年级前五十先。”
“哟，没想到你成绩这么好，”萧枣说着一串韭菜下肚，“考上你就表白？”
“考上了，我就找她一起定中考目标！”
“……”
杨国扶额，阿正真是人如其名，做事正且直，是斧头帮里难得产出的三好学生。阿正一年级就知
道要和喜欢的女同学考一所高中，而他们这些做“家长”的也是瞎操这份心，一天还只知道鬼
混。
不知道哪位不知死活地问了一句：“萧姐喜欢哪种类型的哦？”
本来斧头帮是安排了两桌，大家热热闹闹地都往一桌子挤啊吃啊。这问题一出，气氛瞬间紧张，
大家不约而同的一个想法是往隔壁桌跑。不过紧张归紧张，八卦之心依然不能浇灭，反而如雨后
春笋冒出，停下咀嚼尖着耳朵等萧姐回答。
萧枣问：“比如哪种？”
“比如，比如傅头儿那种。”
杨国坐在萧枣旁边，肉耳可听地倒吸一口凉气。其实他并不反对那位小斧头问这个问题，因为这
次背着傅老大约萧姐大出来吃饭过圣诞，本就是有意为缓和二位的关系奉献一点微薄之力。如果
萧姐其实也没那么生傅头头的气，或如果说他俩完全就是误会，那他们立马打个电话把傅头头叫
来，亲眼见证斧头帮大哥和大姐的握手言和，重归于好，重振斧头帮雄威。所以呢，这问题问肯
定是要问的，技巧呢，他们也不会，嘴呢，也不算聪明，徒剩下盛产而滞销的初生牛犊不怕死的
胆魄。
有的端着碗筷，有的喝着饮料，有的拿着串串，心照不宣地劝萧枣嘴里那管他是肉是菜，只想它
快快入喉的好！
萧枣视乎没察觉出这紧绷的氛围，还细嚼慢咽着一块肥牛，等完全咽下去后才反问：“傅龙是哪
种类型啊？”
那个小斧头慌张地看周围的人，这问题他答不上。高帅本想小声提醒他，但干脆直接开口
道：“你觉得傅头是哪种类型呢？”
“我可能和他不熟，说不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