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聊呗。”阚九州做出一副要跟他促膝长谈的架势。
楚广阔一想到林六生,手里捏着的花生豆都不知道怎么往自己的嘴里送了。
“我媳妇儿他长得好看。”
阚九州乐了:“嗯。”
“刚嫁给我的时候瘦,后来胖了,也结实了。”
阚九州心想,他知道咋聊不?
但是阚九州也不着急。
楚广阔开始胡乱讲的林六生的事儿,就这样讲了有半天,阚九州中途觉得有一点儿不大对劲儿,但也没有太在意。
直到……
“等会儿!”阚九州愣住了,“你刚才说什么?你媳妇儿考秀才?你媳妇儿怎么能考秀才呢?”
“我媳妇儿为啥不能考秀才,我媳妇儿不但能考,还保准能考上!”楚广阔一脸的骄傲。
“不是!”阚九州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他就这样撑着自己的膝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话,才又问,“女子何时能考秀才了?”
“我啥时候说我的媳妇是个女的了?”楚广阔看着他,觉得他有毛病。
“……”阚九州撸了一把自己的脸,“不是,不是你!女!男!你媳妇儿!你!你娶媳妇儿怎么能娶个男的呢!”
阚九州有一点怀疑了。
楚广阔只是神经粗,又不是一个傻子,娶媳妇儿该娶男的,还是该娶女的,他总不至于分不清吧。
“咋不能娶的了!你可真是没一点儿见识。”楚广阔觉得自己跟这种人没法聊。
被鄙视的阚九州:“……”
“行,行吧!我不懂,阔爷,那你给我解释一下呗!”阚九州只当是哄着他了。
楚广阔多少给他说了两句。
阚九州虽然震惊,却也恍然大悟了,但又一想,十分理智的说:“那真这样的话,人家也不算是你媳妇儿吧。”
“咋不算了!”楚广阔觉得这人不懂也就算了,还搁这儿乱说话,实在是烦人的很。
阚九州毕竟是个上位者,不至于被楚广阔这一句话就弄得害怕了,非要顶风又说上两句:“按照你们那地方习俗,那也不过是俩男人互相搭伙过日子的过法而已吧,说好听点儿,不就是认了一个亲,成了兄弟吗。”
“……”楚广阔将手里的花生豆捏碎了,那双眼瞪着他,像是想将他给活剐了。
“本来就是这样,”阚九州只是觉得他们这种关系实在是有一点可笑,更可笑的是,楚广阔居然当真了,还一声接着一声的喊人家媳妇儿,“还不兴说了?”
一直以来,他都当林六生是自己的媳妇儿,突然有一天,一个强词夺理,证龟成鳖的傻逼狗玩意儿,突然硬是说林六生不是自己的媳妇儿了……
“不是我说哈,”阚九州觉得自己也是为他好,多少提醒他一下,“你那契弟真到了京城,瞒着你跟旁人成婚了,那也是一点问题都没有,谁也不能怎么着他。”
“楚广阔啊,你可别傻了!”
“就你们这关系,就跟我小时候跟人玩的那种家家酒差不多,真要认真的话,那可就可笑了。”
“先不说你,反正就你那契弟,我敢保证,肯定没把这种关系放在心上。”
“楚广阔?”阚九州见他一直盯着自己,也不知道他怎么了,“你……”
“嚯——”的一下,桌子一下子被掀翻了,就连阚九州都被这种推力推的直接仰头一栽,连椅子带人,都被掀翻到了地上。
阚九州:“楚广阔——你想造反啊!”
阚九州还没有爬起来,楚广阔就单手抓着桌子,朝着他砸了过去。
阚九州本来就有伤在身,这一下没太来得及躲,硬是将桌子给接住,又“嘭——”的一下,墩在了地上。
可应付得了这一下,却来不及应付第二下,楚广阔魁梧的身躯过去,连人带桌子,直接一脚朝着营帐外头踹过去。
外面的守卫本来因为听到动静,犹豫着要不要进去,这还没有迈进去一步,被楚广阔踹出来的阚九州就直接砸到了他们的身上。
“啊啊啊啊——”惨叫声一片。
阚九州硬是站了起来,却狼狈不堪:“楚广阔,你给我住手!”
“阔哥——”楚广阔手下的兵都跑了过来。
拓拔梫律也领着一帮将领过来,“怎么回事儿!”
阚九州也不可能没有一点气性,这会儿也是恼了,心想,不治治他,他还真想反了天了,“把他给我拿下!”
“将军——”拓拔梫律一声呵斥,本来打算听从命令的兵直接就犹豫了,“都停手,都给我退下!”
楚广阔却红着一双眼,朝着阚九州过去。
“行了!”拓拔梫律亲自过去拦住他,“有什么话,咱就好好说。”
“说你大爷!”楚广阔一把将拓拔梫律给推了一个踉跄。
张豹第一个过去,死死将楚广阔给抱住了,其他人更是齐拥而上,生生把楚广阔团团围住。
“阔哥!别冲动!别冲动!他可是大将军!咱,咱别冲动!”
楚广阔就这样拖着百八十号人,硬是朝着阚九州过去,像是非要给这个嘴贱的兔孙子一个教训不可。
阚九州看着楚广阔这样还能朝着自己过来,一副非要把自己给弄死架势,已经在想着怎么给自己一个台阶下了。
可问题是,楚广阔根本就不会给他一个台阶啊!
“较量一两下就算了,”拓拔梫律说着蹩脚的理由,“何至于急眼!”
阚九州站在那里,想着自己还是走吧。
“你敢跑一个试试!”楚广阔犹如一头被铁链锁住的庞大的狮子,朝着阚九州咆哮着,“以后敢落到老子手里,信不信老子把你的嘴用屎给塞上!”
这话实在是难听。
“楚广阔——”拓拔梫律又是大声呵斥。
“你给我闭嘴,你个老不死的!”楚广阔开始乱咬。
自从跟林六生分开之后,他的心里本来就不踏实,这会儿正是一点就炸的时候。
阚九州点了一下火,这会儿已经被炸蒙了。
拓拔梫律无辜受累,脸色也是变了变,但现在重要的是怎样安抚楚广阔,便只好胡扯说:“京城应该给你来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