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打断了李煜的话。“宣城公和韩大人所言看似有理,其实经不起推敲,承天伯如果买了这么多私盐不运回家中,又能放到何处?即便不能一次运回,也可以分几次……”“皇甫继勋,你大胆!”
李仲宣对于他的狡辩终于忍不住了。“本爵与阿父的对话尚未结束,你竟然敢插话,是不是忘记了做臣子的本分?”
皇甫继勋被李仲宣吓了一跳,抢“皇帝”的话那可不是小罪啊!“你……”这时,李仲宣已经迈步来到他身前,一双眸子射出冰冷的寒光。“我什么?从本爵一进澄心堂,就听到你处处偏袒苏启龙,即便人证、物证俱全,仍然帮他狡辩,还说盐帮与伯府管家勾结,一同陷害苏启龙。你是不是太高抬他了,虽然他是御赐伯爵,但是并无其他实衔,只靠一块封地能有多大权利?盐帮帮主和几十米名帮众的尸体,此刻就停在城外的城隍庙里,这是多大的血海深仇,盐帮要做这么大牺牲陷害他?陷害一个并无实权的勋贵能有什么好处?你口若悬河之时,想过这些事吗?本爵念在你是大唐忠良之后,本不愿与你计较,结果你变本加厉,还要替十恶不赦的苏启龙狡辩。本爵到想问问你,你和苏启龙究竟什么关系,是不是贩卖私盐的勾当你也有份?皇甫继勋,你从实招来!”
这顿雷烟火炮把皇甫继勋轰懵了,一时间不知道如何辩解。他吓得体如筛糠,赶紧给李煜跪下了,“国主,宣城公……他冤枉微臣啊!微臣与承天伯只是相识而已,并无深交,苍天可鉴,微臣只是想捍卫我大唐律法而已。”
“哼哼!”
李仲宣一阵冷笑,“好个捍卫大唐律法!苏启龙之案铁证如山,不仅罪大恶极,而且危害国家,本爵只是用天子剑替阿父杀一儆百,你却再此苦苦相逼,挑拨我父子二人的关系。本爵问你,皇甫继勋,你是何居心?”
“我……我!”
皇甫继勋被问磕巴了,额头上都是冷汗,挑拨“皇上”和“皇子”的关系,这可是掉脑袋的罪名。“好了!你们二人不用再说了。”
李煜有点听不下去了。“孤听明白了,苏启龙确实死不足惜,可是宣儿今天的所作所为还是太冒失,一个堂堂的公爵当场杀人成何体统?唉,念在你还年幼,又心系国家,阿父不治罪了,只罚你抄写八部佛经三日,好好磨一磨戾气。”
李仲宣听得心中好笑,这算什么惩罚啊!抄写佛经只规定天数,没规定数量,哈哈,那岂不是随便写几笔就可以吗?李煜又将目光移向皇甫继勋,这时的皇甫继勋有点耷拉头,“皇甫将军,孤还是了解你的人品,知道你只是想维护律法,但是承天伯的案子证据确凿,宣城公执行军法也有情可原,所以你也就不必再过问此事了,回府休息吧。”
皇甫继勋一看李煜撵人了,也就不再自找没趣。虽然他偏袒儿子,好歹也没找自己的麻烦,还是听人劝吃饱饭吧。“微臣告退。”
皇甫继勋走了之后,李煜又将目光移向韩熙载。“韩爱卿,苏启龙虽然受诛,但是案子还没有结束,下一步该如何处置?”
“国主,来澄心堂之前,老臣与宣城公商议过,只一个小小的承天伯做出如此滔天罪行,有些于理不合,他很可能有帮凶,或者有后台。”
李煜点点头,“孤也这么觉得。”
“阿父,儿臣之所以将苏启龙就地处斩也是想敲山震虎,打草惊蛇,让他的后台能有所动作。”
李煜看着自己的儿子,面露喜色,“宣儿,你小小年纪竟然懂得敲山震虎?真是神童,阿父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不如你啊。不过,你此次行事过于狠辣,你才八岁啊!竟然敢杀人。”
李仲宣又撅起了小嘴,“阿父,我大唐正处在危难之中,强邻环绕,宋国虎视眈眈。儿臣作为国主之子,必须心系天下,儿臣认为,想要在弱肉强食的环境中立于不败之地,就不能妇人之仁,必须杀伐果断,乱世需施以猛药才可平天下。”
李煜又听得一愣一愣的,心说这是一个八岁孩子能说出的话吗?“哈哈!”
李煜难得开怀大笑,“上天眷顾我大唐,后继有人了。”
李煜知道自己生性懦弱,还是菩萨心肠,并不是当君主的好材料。现在好了,自己的宝贝儿子才八岁就明白“乱世需施以猛药才可平天下”的道理,真是天赐大唐的救星。“宣儿,阿父想听听你对承天伯案件的看法。”
李仲宣略微沉思,“阿父,儿臣认为要从案件的最大受益者入手查案。”
李煜眉头紧锁,“谁是最大受益者?”
……九日之后,南唐池州,贵池县。一大早,萧家盐号刚开门,就被上百名老百姓围的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