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予卿的话像是榔头一般,兜头便落了下来,将翁汝舟砸得脑中眩晕,“嗡”声一响,心口漏跳了几拍。
卫予卿不信她,是想治她一个欺君之罪?
思及此,翁汝舟的面色更加颓白,喉间干涩,颤着眼睫艰难道:
“陛下,臣没有骗您……”
“没有?”
卫予卿轻笑一声,捏在翁汝舟手腕的指尖忽地收紧,将她细瘦的皓腕掐出几道红痕。
他修长的指节一下又一下地搭落在她的脉搏处,声线中微带笑意,语气却携着一丝几不可察的冰冷,“没撒谎,脉搏怎会跳的这样快?”
闻言,翁汝舟脸色顿时煞白,卫予卿指下的脉搏又略略跳快了几分。
“噢,还有心跳。”
卫予卿的手落在她心口处,慢慢打着圈,手间的水珠滑落在翁汝舟的心口处的官袍。
明明他的指尖白皙,指骨秀挺的如玉雕琢一般,可偏偏落在翁汝舟的眼中,那只秀美的手却像是冰冷的刀刃。
“心口,跳得也很快。”
卫予卿慢慢抬起眼,直视着地上脸色苍白灰败的女人,唇角勾出一丝笑,神情悠然,像是在戏弄手下濒临死亡的猎物。
“你还是老样子,没什么变化。”
他熟悉她身上的一切,即使她在撒谎,也看得一清二楚。
卫予卿心中不由得轻嗤。
第二次了。
她总是能平静地看着自己走向死亡,走向不归路,心倒是冷硬得很,如同石头一般怎么捂都捂不住热。
“陛下——”翁汝舟仍旧挣扎着,“臣没有撒谎,臣没有——”
手腕被卫予卿握得发疼,翁汝舟轻嘶一声。
她挣扎着抽出手腕,半边身子的官袍湿漉漉地贴着身子滑落下来,露出起伏秀致的锁骨,瘦削秀美。
颈子下的皮肤白得晃眼,是不同于雪地中白雪的皓然。
卫予卿目视着她,喉尖微滚,忽然倾下身子。
“臣没有撒谎,唔——”
湿漉漉的青丝落在她的面颊上,几缕滑落她的细颈,贴着她,细细麻麻地痒。
翁汝舟眼睫轻颤,面前的月光忽然黯了下来,晕着他的肩背,勾出模糊的淡影。
周身都是他的气息,龙涎香的香气在她鼻尖轻轻浮动,让她一阵又一阵地颤栗。
翁汝舟被吻得唇间发疼,胸腔的空气似乎被掠夺,她的舌尖被勾了出来,在陌生的唇齿间辗转,舔舐。
身子被压得几乎透不过气,卫予卿高大的身背完全可以将她整个身子笼罩住。
翁汝舟难受得挣扎,伸出双手推在男人有力的胸膛上,却被他一只手擒拿,锢在头顶,瘦弱的骨脊压在绵密的雪中,让她动不了分毫,只能被迫仰起头接受陛下的恩赐。
翁汝舟的身子颤栗着,如同被抬上祭祀台的信徒。
她勉强睁开眼,正好看见卫予卿头顶的发冠随着动作慢慢歪斜,最终散落下来,掉在雪地里,发出极轻的一声。
他连仪态都不要了吗?
翁汝舟被吻得神智恍惚,耳边却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隐约还有佩剑撞上银盔的响动。
她心中一惊,意识到是羽林卫和金吾卫,连忙挣扎着身子,拼命侧头摆脱卫予卿的束缚,艰难发声:“陛下——”
“陛下”两字被卫予卿咬在舌尖,吞入腹中,翁汝舟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呜呜慌乱地叫着。
那串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若是再往前十步,就可以将面前的荒诞一幕尽数收入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