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脂白玉是精贵物事,不仅价值连城,并且稀缺难寻,对于五品官员来说,能抵得上好几年的俸禄。
翁汝舟看着它,伸出手。
面纱下,魏亭芳的唇角轻轻勾起。
她就知道,对方没有显赫的家世,想来是见不了多少世面的,一块羊脂玉就能轻易把他收买,当真省了她不少功夫。
“啪”的一声。
翁汝舟合上匣盖,扔回丫鬟的怀中,扭头便走。
魏亭芳懵了一瞬。
“云主事!”见翁汝舟就要跨进衙署,魏亭芳此时也回了神,忙几步上前拦住了她。
“大人是嫌这块羊脂玉不够精贵?”
翁汝舟此时已跨上台阶,站在阶上,徐徐转回身,看向她,道:“郡主所赠之物自然精贵,下官不敢嫌弃。”
说到这里,她话头一顿,目光平淡地瞥向魏亭芳,继续道:“只是你我男女有别,终归授受不亲,郡主所赠,云某恐怕不能收。”
原来如此。
魏亭芳心中松了一口气。
只要不是记恨她便好。
见翁汝舟又要走,魏亭芳再次叫住了她,“小女十分敬佩大人雅量,只是还有一事要劳烦大人。”
翁汝舟已经有些不耐烦。
但她面色依旧平静,转过身来,看向她,“郡主还有何事?”
只见魏亭芳微微一笑,将臂间挽着的圆木食盒褪了下来,款步走向前,漆黑的面纱正好遮住她脸颊上的羞涩。
“本郡主的外祖父和你的义兄是旧相识,便请大人替小女将食盒转赠给侍郎大人,也算是替外祖聊表心意——”
替她外祖聊表心意?
翁汝舟有些无语。
面前这个小姐养在闺阁中,连自家的死对头都不知道是谁?
还送食盒来聊表心意,聊表的竟然还是张武龄的心意?
她怕是不知道张武龄和云锦斓经常在朝堂上斗得死去活来吧!
翁汝舟瞥了眼食盒。
或许这里面的食物下了毒?
翁汝舟摆明不想接这烂摊子,转身便走,谁知魏亭芳却几步追向前,声线微颤,“大人不肯帮忙,莫非还是不肯原谅小女的过错?”
她一嗓子嚎开,工部衙署来往的同僚不禁好奇地向这里投上一眼。
翁汝舟顶着他们的目光,只觉得沉重,当着所有人的面也不好直接撂了小姑娘的面子,只得转身走下去,提回魏亭芳的食盒。
魏亭芳喜道:“谢大人!”
翁汝舟忍住心中翻涌的情绪,只觉得晦气,提着食盒一路走到云锦斓的值房前,敲了敲门。
“进来。”
门被推开,云锦斓没有抬眼,只听前方传来一道沉闷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放在桌面。
他掀起眼皮,睇了一眼食盒,再看向翁汝舟。
“大人。”
翁汝舟一板一眼地道:“这是安阳郡主托下官转赠之物。”
云锦斓被许多女子明里暗里表白过,早已见怪不过,翻了一页卷宗。
翁汝舟见他不理,依旧十分尽职,将魏亭芳的话尽数带到:“聊表张侯爷的心意。”
听到这句话,云锦斓的眼皮跳了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