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有人来拆台?
沙吾列面色不悦,横去一眼,正见翁汝舟的身侧站着一个华衣绣服的少女,头鬓珠玉生光,金贵无比,此时正寒着一张俏脸看她。
是中原的长公主。
沙吾列不禁笑了,眼尾微微挑起,肆意和邪气横生,“若是本公主不呢?”
那劳什子鸿胪寺卿生得又胖又矮,她才不要找那什么柳大人。
“你?!”
卫裳娇生惯养,何时被人怠慢过,偏巧眼前这个回鹘公主一而再再而三地和她对上,她杏眸圆瞪,正要回顶,却忽然被身边的人拉了拉袖子。
卫裳一怔,看向翁汝舟。
周边真的太安静了,连皇上和使臣交流的说话声也停了下来。
卫裳察觉不对,抬头看去,见最前方穿着一袭龙袍的男人正负手静静地盯着这边。
其余随行的官员,包括身边的使臣,也回头看向这里。
她的脸上顿时一窘,小脸涨红。
卫予卿道:“朕似乎听闻争执声?”
卫裳连忙摇头,发鬓珠翠跟着乱晃,“没有的皇兄,只是、只是聊天太兴奋了而已!”
沙吾列带着任务前来,又远远看见叶尔加瞪来的一眼,不禁撇撇嘴,摊手道:“对,我和长公主一见如故,一时说得高兴。”
“既然说得高兴,那你们二人就多聊会儿。”卫予卿瞥了翁汝舟一眼,命令:“云主事站在那儿倒是显得多余,来朕这边。”
翁汝舟:?
她多余?
但皇令已下,翁汝舟只好提着官袍上前,越过众位同僚,跟在卫予卿的身侧。
经过云锦斓时,翁汝舟明显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接着又不着痕迹地收了回去。
她垂着眸光,不言不语,站定在卫予卿的身侧。
在卫予卿的身边,两位公主的吵闹声不在,翁汝舟的耳根可算是清净了一些,她收回心神,跟着圣上缓缓步行,听他和回鹘的王子聊天交谈。
渐渐的,一行人走到迎宾馆,此处正是回鹘使臣落脚的地方。
卫予卿驻足,向翻译看了一眼,翻译的人会意,忙道:“天色已晚,二位殿下也该落脚歇息了,陛下还有公务在身,便不叨唠二位。”
回鹘王子闻言一笑,面孔俊朗,眼睛深邃,他的手别在胸前,弯身行了一礼。
告别回鹘的使臣,卫予卿转身离去,一众大臣跟随着他,乌乌泱泱的一行人,阵势浩大。
许是觉得烦了,卫予卿停在湖畔,看着水面的波纹,道:“其余人都散了。”
大臣们面面相觑,接着行礼告退。
翁汝舟脚跟一抬,正准备跟着群臣一道远去,卫予卿却忽然开口,“云主事留下。”
翁汝舟的脚步顿时一凝。
她徐徐回过身来,周遭经过她的群臣纷纷打量着她,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小声议论着,下了台阶。
虽然不知道卫予卿想做什么,但翁汝舟还是敛下眼,徐徐踱步,停在卫予卿的身侧,垂眉道:“陛下可有什么吩咐?”
卫予卿负手在后,转身迈步:“陪朕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