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知道了。”
翁汝舟轻轻颔首,看向侍女,目含深意:“当我什么都没问。”
下人惯是喜欢察言观色,心思灵透,见翁汝舟这样说,哪里能不懂,连忙点头道:“明白的,奴婢绝对不会说出去。”
翁汝舟点头,转身向吕氏的厢房迈去。
此时夏季,凤仙花开得正艳。
翁汝舟走过去时,只看见一大片繁茂鲜艳的花丛,花姿秾丽,颜色绚烂,粉紫的重瓣簇拥成一片,景观甚美。
她缓缓停下来,驻足片刻,目光不动声色,扫过花丛。
只见繁芜的花叶之间,中间有一片草地矮了下来,几处花茎也有些歪了,和旁边的凤仙花格格不入。
若是一眼粗粗扫过,还真十分容易忽略这处细节。
但翁汝舟十分肯定。
这片花圃,被人踩过。
看草叶矮下去的幅度,那人应该是踮脚踩下去。
翁汝舟的眸色不由得深了几分。
她抬起眼,看向花圃前面的镂花窗。
母亲很喜欢凤仙花,便在窗下专门在栽了个花圃,每日晨起,推窗一看,满目都是粉紫的花团,心情大好。
所以,从这花圃穿过去,便可直接通往吕氏厢房的镂花窗。
翁汝舟想着,撩起袍子,踏进花丛中,一步步向窗棂靠近。
脚下的泥土很松软,因为下人每日都按时给凤仙花浇水。
翁汝舟的脚刚一落下去,几乎快陷进泥土里,她勉强走了几步,心中开始担心,泥土里会不会藏着蚯蚓。
对这种长条虫类的恐惧让翁汝舟不禁汗毛倒竖。
她加快几步,到了屋檐下,“啪”的一下便从外面将窗户打开。
“嘶——二小姐,你这是做甚么?”
屋里的人显然被吓了一大跳。
翁汝舟抬起头,正好和屋里的高嬷嬷四眼相对。
她手里还拿着杯盏,一手执着红糖,现在时辰到了,想来应该是吕氏吩咐高嬷嬷调一碗红糖水给麟儿,这是她的习惯。
翁汝舟清咳一声,见高嬷嬷正面色呆滞地望向翁汝舟,双手也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只是瞪大了眼,一副二小姐被鬼上身的模样。
她正要说什么,翁汝舟忽然抬起食指,比在唇间。
“嘘。”
*
威宁侯府。
红灯笼挂在檐角,被风吹打,细细的穗子随风飘荡,有一遭没一遭的,打在廊柱上。
魏亭芳在屋子里没寻见母亲,连忙披着衣服着急来找,果然看见了厚重的大门后,正搬着杌子坐着发呆的张氏。
她双目无神,只幽幽地盯着灯笼看,一双眼空洞无比。
周围的下人战战兢兢地候在原地,也不敢劝她,只是站着,眼观鼻鼻观心,就这么由张氏去,仿佛早已习惯她这样的做派。
魏亭芳见状,忙奔上前,“母亲,您怎么又坐在前庭,这里风太大了。”
听见女儿的声音,张氏可算回神了,一双眼转来,眸光落在魏亭芳的身上,幽幽道:“你爹今日又晚归了。”
魏亭芳不由得一叹。
她的母亲因为容貌自小自卑,又恰好碰上这样姿容昳丽的夫君,难免患得患失,担心拴不住他的心,整日疑神疑鬼。
她劝道:“说不定是今日衙署事情太多,所以爹被耽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