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进了贼?
云老爷一听整个人都坐了起来,脑中顿时清醒过来,连三分酒意都散了去。
他忙看向吕氏,皱眉道:“怎么府里进了贼?”
这当面问罪的态度不禁让吕氏神情微顿,接着,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与冷嘲。
她又不是捕快,府里进贼能怪她不成?
想归想,吕氏还是忍下心中的不耐,放下手中玉箸,神色自如,恭敬答道:“老爷,今日客人太多,人群散乱,或者那贼人是混进来的;
再者,这贼人也不一定是外头的人,说不定是府邸的下人,手脚不干净呢?”
云老爷还是不悦,“这么多世家送了礼来,若是被贼人偷去了怎么办?”
吕氏抿了口茶,声线清润,淡淡道:“既如此,那便让管家早些把寿礼送进库房,再派些护院守着。”
这也是个办法。
云老爷神情缓了一缓,方才还焦急的情绪渐渐消退,总算腾出空来,抬手安慰抱着他手臂哭的木姨娘,
“没事了,没事了,等下加派护院,看能不能将贼人揪出来。”
宽厚的掌心在头上一下一下地安抚着,顺便拨了拨她鬓上歪斜的珠翠。
木姨娘似乎是被吓到了,面上惶惶不安,只哭得梨花带雨,两颊微红,那一片都是湿漉的泪痕。八壹中文網
云老爷心疼得很,正要开口宽慰她几句,只听她说:“老爷,那贼人不是奔库房去的,而是奔夫人的房中去的!”
啊?!
吕氏险些失手打翻手中的杯盏,眸光微深,意味不明地看向木姨娘。
那微带寒意的目光不禁让木姨娘瑟缩万分,忙别过头去,害怕地将额头靠在云老爷膝前。
木姨娘刚才喊的话声有些大,位子靠前的客人尽数将其听了去,不禁面色各异,互觑一眼。
不奔库房,而是奔吕氏房中?
这到底是贼人,还是奸夫?!
云老爷面色微愠,心中生疑,但现在场合不对,他不能大发脾气,只能勉强按捺住心中郁气。
但是这口气他如何都咽不下!
吕氏是个寡妇,他能娶进门,已是她的福气,若是再给他戴上了顶绿帽,那他简直就是全京城的笑话!
正在抓贼还是迎客的选择间徘徊,一旁敬酒的云锦斓似乎听见了动静,和客人闲聊两句便岔开话头,上前和云老爷道:
“父亲,这贼人藏于家中毕竟是祸患,再者,家里还有几位未出阁的妹妹,若是坐视不理,她们恐怕受累,闺名有损。”
这么一说,云老爷顿时被说动了。
他目光微沉,心想他必须查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一拍桌案站起了身,向宾客告罪,便带着家仆浩浩荡荡地往后院去。
翁汝舟眸色一深,放下杯盏便走,跨过门槛时余光瞥到一抹洁白的衣角,抬眼一看,见云锦斓正步在她的身侧。
“兄长也抓贼吗?”
“自然。”
一行人抛下宾客,停在吕氏的院前,翁汝舟过去的时候,只能看见明显愠怒的云老爷,神情寡淡的吕氏,还有像个藤条一样站不稳只能倚在云老爷怀中的木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