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目扫了一眼前面的罗汉榻和红木椅,又接着转过一道嵌金镶玉的檀木云母屏风,“唰”的一下抬手拨开面前的一挂细布帘子,语带惊措。
“兄长!”
长字刚落下,翁汝舟一眼便看见榻边堆放着的一身衣物,尤其是最上面摆放的中衣,还沾着褐红的血迹,几乎浸透整件衣服。
如今过了那么长的时间,上面的血迹已经干了。
等等!
中衣?
翁汝舟脑中“嗡”声一响,猛地才意识过来什么,余光瞥到靠坐在床头边的兄长似乎仅仅盖着薄被,赤裸着精壮的上身,
看见翁汝舟,他似乎也很意外,额前的黑发微乱,墨发披散,一双漆黑的眼眸清冷无比,此时正盯着她看。
原来他在休息!
翁汝舟心下一慌,忙别过眼睛,暗骂自己来的不是时候,还有外面的下人呢?为什么都不见了?八壹中文網
也没有人来阻拦她一下,就这么由她闯进去!
“我、兄长,公文就放桌上,你自己看吧。”
翁汝舟慌虽慌,但是声线依旧强装镇定,竟是颤也不颤,好似冷酷得近似无情。
她就这么佯装冷静地走过去,刚想将那沓公文直接甩桌子上,却不知是因为太紧张还是眼睛不好,没量准距离,卷宗顿时“哗啦”一声,撒了一地。
“……”
即使翁汝舟现在真的很想逃,现在也只能老实地蹲身,愣是不敢回头,就这么一张一张,尽快地,拼命地,捡起地上的东西。
为什么这里没有下人?
下人偷懒去了吗?
若是他们在,自己哪里会遇到这么尴尬的场景?
翁汝舟想死都有了。
此时一沓卷宗刚好飘在圆木桌子底下,她只好挪开凳子,弯着身子将头微微探进去,伸手去够里边薄薄的一张纸,两指一收,将其夹了出来。
揪到那张纸,翁汝舟一抬头,脑袋忽而磕上了桌案,“咚”的撞出一声闷响。
好疼!
她此时丢人已经丢够了,不能再丢了,即使现在撞得脑袋发疼,眼角漫出生理性泪水,翁汝舟愣是一声不吭,默默地将卷宗拽了出来,站起了身。
刚一起身,额上便一暖,一只手摸上她被撞痛的地方,微冷的指尖轻拂那片淤青,微微打着旋。
翁汝舟呼吸微微滞住。
“撞疼了吗?”
身前的人低低问道。
他不知何时披衣起身,此时已经步到她的身前,站得颇近,近到翁汝舟只要一垂头,就能看见他松散的衣襟下起伏的精致锁骨,以及紧实的线条。
翁汝舟不能再看,撇过脑袋,将手上的卷宗递给他:“你的东西。”
摸在她额前的手往下一动,接过她手里的文书,放到桌上,接着男人再蹲身,将地上剩余的公文一并捡起,慢条斯理地,按照顺序打理好。
全程翁汝舟都不敢说话,只盯着自己的鞋尖,她感觉自己又把事情弄砸了。
“这位小公子,你没事吧?”
翁汝舟忽然听到一道苍哑的声音响起,正疑惑间,抬头却见这间房不知何时竟然出现第三个人。
她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