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荧的灯光照在女子光滑的肌肤上，在场的人顿时一寂，一时竟然发不出声。
难言的寂静过后，姜吟察觉到不对，面色微变，勉强按捺住情绪，“怎么了?”
没人应她的话。
她顿时心下烦躁不已，转头去看身边的宫女，却见那宫女也是一副怔然的模样，整个人像是被冻住了一般，忘记反应。
“春桃？”
姜吟蹙起眉心，忍不住叫她一声。
这一叫，却让那宫女一屁股直接坐到地上，战战兢兢的，牙关紧跟着微颤：“才、才人？真的是你吗？”
姜吟立时意识到不对。
她看进倒地宫女的眼底，却见那双睁大的眼眸中，清清楚楚地倒映着她此时此刻的模样。
皮肤完整，干净，没有一丝伤痕。
骨相流畅，像极了那个人的脸庞线条。
却……完全不是之前的那张脸。
姜吟脑中一震，只觉得浑身血液倒流，脚底发冷，冷到极致，她指尖颤抖着，甚至忘了反应，整个人恍如被一记重锤直接锤走了灵魂。
她的脸……她的脸！她的那张脸不见了！
与此同时，翁汝舟已经被眼前的景象震得回不了神，她的心思何其敏锐，立即意识到桌前的那块被银钩钩过来的人皮不对劲。
趁着没人注意到她，翁汝舟袖摆一扬，遮住桌上的东西，指尖轻轻一探，便将那张人皮纳入掌中。
软腻的触感令人作呕，翁汝舟勉强忍耐住浑身汗毛倒竖的感觉，按捺住想将手里的东西扔出去的冲动，指尖灵活地将手中之物平展开来。
她眸光极快地垂下，在宽大袖摆的遮挡下，勉强将手里的东西看进去。
只一眼，她便翻下袖摆，将东西挡住。
那竟然是一张人皮面具。
她就说……姜吟明明跟她非亲非故，怎么会和她长得如此相似。
原来，原来是戴上了人皮面具！
这张面具和她的脸相似度很高，肉眼可见，仿得就是她的面容。
这简直是令人作呕。
翁汝舟刚吃进肚子里的糕点似乎在胃中搅动，她有点想吐。
姜吟顶着这张脸躺在龙榻上时，刘蔚在想什么？
卫予卿又在想什么？八壹中文網
她无法接受，自己竟然是被意淫的对象，这一切都令人觉得恶心。
翁汝舟咬紧牙。
指尖揪紧那团东西，翁汝舟不动声色地将它纳入掌心，垂下长长的眼睫，将人皮面具藏入袖中。
这种东西，一定要毁掉。
而这边，姜吟的情绪却是要崩溃了。
她惊愕万分地盯着宫女眼瞳里，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指尖微抖，目光下意识越过众人，看向高台之上的帝王。
那个男人端坐在龙椅之上，依旧是那副漫不经心地捏着杯盏的姿态，还是如以往一般龙章凤姿，长相贵气。
那双凤目微垂，深邃不已，却是冰冷无比。
刀光一样冰冷的目光穿过长长的距离，落在她的身上，姜吟浑身一颤，感觉所有的空气都被夺走了。
她听到帝王的话透着一股冷意，远远传来。
“姜吟，你知道这是欺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