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女子的质疑,身旁的男子顿时一噎,忙低声下气地哄着,“表妹,这灯谜实在太刁钻了,咱们换家铺子,行不?”
闻言,那女子冷哼一声,似乎嫌眼前人丢人现眼,见他靠过来,顿时将身子挪到另一边去,愤愤道:
“明明就是你不行,还怪灯谜难,别家花灯一点都不好看,我就要这家的!”
男子闻言顿时头疼得很。
偏偏这是镇国公最疼爱的嫡幺女,性子娇气,又喝骂不得,正想哄句什么话,身后的人群却是一阵骚动。
紧接着,一锭银子被抛到桌面,发出清脆一声响,有人出声道:“给我十个灯谜。”
十个?
他一个都觉得难!
摊主显然也没想到竟然有人一次性要十个灯谜,心中顿时高兴不已,他看了桌上的泛着光亮的银锭一眼,再看一眼摊前的人,一时间,双目差点被那身官袍鲜亮的绯色给刺瞎了。
竟然是个官大人呐!
摊主心中有些犯怵,讷讷道:“大人,您若是对不出灯谜,这花灯可是拿不走的,这钱……也是。”
“无妨。”
翁汝舟离开自己的视野,云锦斓便会觉得心慌,他低垂着眉睫,花灯簇簇,光华落在他的脸上,更显丰冶昳丽。
“如何玩法?”
摊主忙抬手指向前面的一排灯笼,道:“大人您自己挑灯谜,别反悔就行。”
云锦斓顺势抬头。
细细的彩线挂着一盏盏花灯,饰有彩珠,丝穗成结。
每盏灯下都挂着覆有薄纱的灯谜,看不清下面的字,这样就可以避免客人故意去挑简单的灯谜。
他目光一览,随意挑了盏粉纸的花灯,抬手揭下薄纱,去看下面的灯谜。
夜风拂过,灯笼的光雾浅浅而动,昏黄的光吻在男人深邃微高的眉骨,照着他如瑿石一般的眸子。
身后的华服女子很缓慢地眨了眨眼,似乎害怕眨眼的动作一大,就会惊动眼前这人一般。
她身边的男子见状登时不悦了,又急着给自己找补,于是便清咳一声,右手抽出把扇子来,“唰”一下展开,轻扇两下。
“唉,这一个灯谜都这么难,还对十个,若是对不出来,大庭广众之下,岂不是尴尬死了。”
这话落在耳中偏偏刺耳得很,华服女子转头上下打量他一眼,不由得从鼻尖轻嗤一声。
“表哥,你对不上不代表别人对不上,人家能入朝为官好歹是考中进士,你呢?连会试都落榜了。”
被踩到痛楚,男子神色顿时一僵,手中攥着折扇的力度发紧,颇有些咬牙切齿地道:“罗瑾香,你不过是个藏在深闺里的女子,根本不知道科举的难度。”
“你考不上就考不上嘛!干嘛非拿我女子的身份说道?”
“我……”
男子的辩驳声顿时被周围百姓的喧嚣打断,罗瑾香忙抬头看去。
只见方才站在摊前的年轻郎君,已经对完十个灯谜,并且是抬眼一扫,只一瞬便道出了答案,薄薄的纸条落在他指尖微颤,接着便被压在桌上。
细薄的眼皮撩起,柔顺的额发下,那双眼睛如墨一般深长。
云锦斓道:“灯,我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