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是兄长。”
翁汝舟的语气透着一丝疲倦,她整夜奔波在外,如今又受了伤,还要应对吕氏,“是兄长将麟儿带回来的。”
“可是——”
吕氏还要再说,高嬷嬷的话突然插了进来,“夫人,老爷刚才差人来问小少爷找着了没有。”
对啊!
吕氏恍然。
刚才她忙着高兴,到底是忘了将此事先禀告给老爷,他得知麟儿出事也很焦急,想必现在还未歇下。
“快,快去叫老爷,说麟儿找着了!”
吕氏搂着麟儿,闻到他身上沾着垃圾臭烘烘的味道,又忙着差人打水,翁汝舟想到云锦斓还等在外面,担心他和云老爷会遇上,便先一步退下。
她打了声招呼,吕氏不知道听见了没有,翁汝舟也没有管,直接下了台阶,出了院门,正好看见云锦斓立在墙边。
天边微亮,他于晨曦的光中回眸,翁汝舟几步上前,牵住了他的袍角:“兄长,我们先走吧。”
云锦斓才被云老爷处罚过不久,况且还是犯下那种不堪的罪,若是两人相见,难保云老爷不会多想,看他生厌。
她没有解释,扯住他衣袍的力气也不大,云锦斓由她牵着走,一路被急惶惶地扯到廊下,翁汝舟才放开他,回过头。
正好此时云锦斓也在望着她,目光落在她额上的纱布,定了几瞬,道:“我将紫鹃拨给你。”
翁汝舟抬起头,似乎不明白。
云锦斓解释道:“她会点医,虽然医术不精通,但还是可以帮你敷药。”
翁汝舟对这等小事向来都不在乎,况且就算没有紫鹃,她还有其他服侍的丫鬟。
于是,她敷衍地点点头,算是应下了,接着又迫不及待地问:“兄长,你没有搜查令就私自调兵,会不会被上头的人责罚?”
况且这事连张武龄都知道了……
张武龄可是云锦斓的政敌啊,偏偏云锦斓的把柄被他抓到了,张武龄气量又狭小,岂有松口之理?
翁汝舟忧心忡忡。
“没事的。”
相较于翁汝舟的不安与担忧,云锦斓本人却像是没事人一样,依旧容色沉静,眉眼噙笑,“这不该你管,好好养伤。”八壹中文網
他说着,还抬手摸向翁汝舟的头。
这只是一个漫不经心的动作,似是做过无数遍,曾经年龄尚小的翁汝舟也被温雅的少爷摸过。
但这次,他的手却摸了个空。
云锦斓微怔,掀起薄薄的眼皮,看向躲开的翁汝舟,目光带着征询。
翁汝舟心中无措,但是面上却犹作镇定,胡说八道:“刚才……后面有下人经过。”
“是吗?”
云锦斓耳力极好,却半点脚步声都未能捕捉到。
他轻笑一声,似是毫不在意地将自己的手收回袖中,嘱咐道:“你先回去睡一觉,眼睛都红了。”
翁汝舟一夜未睡,又是宿醉过后便来回奔波,身上带伤,早已是强弩之末,闻言,她微微颔首,“兄长也早些休息。”
接着,转身在云锦斓复杂难辨的目光中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