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斓果然派了紫鹃过来帮翁汝舟敷药。
这段时间,翁汝舟敷的都是上好的名贵药草,又有下人精心呵护,紫鹃不仅手巧,敷药的时候小心翼翼,还连声嘱咐她近日的饮食禁忌。
除此之外,她每日都会盯着小厨房的下人,三餐换着花样,为翁汝舟送来可口又清淡的菜品。
这一日,紫鹃照常给翁汝舟的伤口上药,待她将纱布轻轻取下,刮下草药,凝神去看翁汝舟胸前的粉色结痂,观察几番,才柔声细道:
“二小姐,这伤口再养半个月,应该能好得差不多,只是若要祛疤,恐怕还要擦一些祛疤的膏药。”
翁汝舟很平静地将衣衫拢好,闻言淡道:“疤痕无碍,反正我也不在乎。”
紫鹃将剩余的纱布卷好,放在床畔的小匣子中,轻声道:“大少爷那里有祛疤的膏药,价值千金,要不奴婢跟他提一提?”
“唔。”翁汝舟点点头,态度随意,“兄长若是肯给,那就拿来涂一涂吧,不肯就算了。”
毕竟是价值千金的东西,随便揩一点膏药,那不得损失几十两银子。
换是翁汝舟,她也觉得有些肉痛。
紫鹃闻言,低头拾起身边的小匣子,温柔安抚,“二小姐多虑了,大少爷怎么会不肯呢。”
说到这里,她眼神微微一黯,但很快又敛下神色,站起身平静地行了一礼,“奴婢可否告退?”
翁汝舟颔首。
床前的紫衫女子脚步缓慢地往后轻移,直到身子退出门外,才态度恭敬地阖上房门。
待她转过身,正好和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相对而立,紫鹃微微一惊,忙屈膝一礼,落落大方,“夫人。”
吕氏是来看望翁汝舟的,她已经许久没见这个女儿了,这些天里,她一直窝在屋子里不走动,刚好今日陪麟儿玩耍,不知不觉便到了这一处,索性进来看看。
吕氏目光落在紫鹃的身上,看了一眼,便收了回来,“你怎么在这里?”
她自然知道,这个人是云锦斓的贴身丫鬟。
保不准,还是继子的通房。
这个人和云锦斓的关系这么密切,为什么偏偏出现在翁汝舟的房子里?
吕氏心中不由得警铃大起。
自己的女儿,似乎真的和继子走得太近了,近到她已经生出一丝被威胁的感觉。
紫鹃低头,眼睛盯着绣花鞋的鞋尖,轻声回应:“禀夫人,奴婢是来给二小姐上药的。”
上药?
吕氏显然很奇怪,“上什么药?”
紫鹃闻言顿时讶然。
难道夫人,不知道二小姐受伤了吗?
她明明记得府里的人说,是二小姐亲自将小少爷抱到她屋子里,怎么夫人完全没注意到二小姐的伤势?
况且二小姐受的伤都是外伤,一眼就可以看出来。
紫鹃压下心中的惊诧,慢慢回:“二小姐是为了救小少爷,被贼人捅伤。”
吕氏显然更惊异了。
怎么这事没听汝舟说一声。
她当下也顾不得那么多,绕开紫鹃,一把推开槅扇,身后跟着的仆人自发守在屋外。
“汝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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