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药？”
这个答案显然让翁汝舟意外。
她微微垂眸，睨着脚下的人。
“什么意思？”
“陛下如今广开后宫，大选秀女，”因为疼痛，悟成说话的声音很慢，他徐徐道：
“魏亭芳已决意入宫，但她脸上的胎记是她上位的最大阻碍，因此，她当先的第一件要事，便是祛疤。”
翁汝舟紧紧盯着他，“如何祛？”
他道：“换皮。”
仅仅两字，让翁汝舟心口一缩。
换......皮？
“但是，这人必须和她是同一父亲的血脉，并且必须得活着。”
“因为即便使用秘术换上皮肤，隔一段时间，换上的皮肤依旧会腐化，所以需要揭下旧皮，再取此人的人皮续上。”
也就是说，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割取她的人皮，只为了养另一人的脸。
翁汝舟顿时明白。
为何魏亭芳绕了那么大的弯子，做了那么大的一场戏。
只是为了将她囚禁在这个荒凉的寺庙，囚禁在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
这样，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将她当做另外一个人的替补，另外一个人的良药。
寺庙是翁汝舟自己选择去的。
即使她久不回家，其他人也只是以为翁汝舟在奉光寺养病罢了，却不知道她在遭受非人的折磨。
翁汝舟轻笑一声。
看来魏亭芳也知道她的身份了，想必是魏俢泽告诉她的。
自己陷入牢狱，就要将对手的把柄同样拿捏住。
算计得可真好啊！
她突然想起自己当初被魏俢泽陷害。
漆黑的暗巷中，杀手明明可以轻而易举地让她人头落地，却还是留她一条命。
原来在那时，魏俢泽已经打上了这个主意，并选择用麟儿做诱饵，让她一步步走下陷阱。
只是后来没有如愿罢了。
翁汝舟问：“魏俢泽曾经是你的雇主？”
悟成沉默一瞬，似乎在思索。
翁汝舟示意身边的随从拔剑。
悟成忙道：“是。”
“当时圣上还未下令选秀，他的意图是什么？”
魏亭芳是为了进宫才选择换皮。
那魏俢泽当时呢？
为什么迫切地想要祛除他女儿的胎记？
悟成道了一句：“魏大人有一颗慈父之心，目的只是为了女儿高兴罢了。”
慈父之心？
翁汝舟差点轻笑出声。
抛妻弃女的人，竟然还会有一颗慈父之心呐！
翁汝舟眼尾轻勾，扬起一道嘲讽的弧度。
一个女儿的高兴，却是用另一个女儿的生死作为代价。
也对，毕竟魏亭芳可是魏俢泽养了十几年的女儿，早已养出深厚的感情。
而她翁汝舟，是糟糠之妻生下的卑贱之身。
只是累赘，是他走向荣华富贵的绊脚石罢了。
“解药在不在你的手上？”
翁汝舟脸上始终平静，没有悟成意想中的难过悲伤。
他道：“我有。”
翁汝舟朝他伸出手。
悟成完全没有动的意思：“你先给我松绑。”
翁汝舟示意随从将他的手脚的绳索给解开。
悟成勉强坐起了身子，但浑身的痛楚还是让他的眉头狠狠蹙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