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走!”姚姨娘撕心裂肺地大喊,尖利的嗓音更是吸引了行人的注意力。
翁汝舟眉头紧皱。
母亲已经告诉她,姚姨娘得知云芙的死讯已经疯了,不仅向麟儿动了杀手,还妄图将她的秘密公之于众。
意图让整个云府给她陪葬。
明明害她的女儿是宋家啊!
“我要敲登闻鼓!”
姚姨娘赤着一只脚,单薄的身子犹如薄叶在风中颤抖,她的眼神满是疯狂。
自己遭受苦难之后的悲辱和心碎,让她意图拉着所有人一起陪她下坠。
恶念在心内膨胀,姚姨娘狞笑着大叫,“你们绝对不会知道,当今的工部主事其实是一个女——”
“女”字才刚逼到喉间,翁汝舟蓦地抽刀出鞘,亮色的雪光突兀地映在姚姨娘的眼底,她的喉咙感到一阵难言的冰凉。
“你.......”
姚姨娘瞪大眼,凉风灌入喉中,她只能发出咝咝哬哬的声音,身子摇摇欲坠,“嘭”的一声,砸在地上。
长街的人群顿时陷入寂静。
翁汝舟抬手用干净的帕子擦着剑刃上的鲜血,沾着零星血迹的小脸清冷沉静。
她知道,这件事一定还没结束。
*
第二日,云锦斓复职了。
翁汝舟和他一起上朝,圣上入殿,百官陈列,跪拜行礼,卫予卿高坐龙椅,一如既往等待臣子启奏。
很快,就有一个御史上前,撩袍拜道,“陛下,臣要弹劾工部主事当街杀人!”
云锦斓闻言微怔,轻轻蹙眉,慢慢瞥向后边站着的翁汝舟。
而翁汝舟此时面色冷静。
那个御史姓周,和宋舒的正妻,也是赵大人走得近。
翁汝舟隐隐有种感觉。
赵大人似乎对她很不满。八壹中文網
周御史继续,“此等行径令人发指,若是不肃清律法,以儆效尤,那岂不是寒了众人的心?”
说着,他又是一拜。
“还请皇上明察,惩处工部主事,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姚姨娘的事,竟然还扯上天下人了?
卫予卿皱眉。
他道,“爱卿?”
翁汝舟闻声上前,撩袍跪地,“臣在。”
“此事当真?”
翁汝舟面不改色,“禀告皇上,臣确实杀人,杀的人是父亲的小妾。”
殿内顿时一片哗然。
群臣面面相觑,云锦斓盯着翁汝舟,眉头蹙得更紧。
“但周御史却还有一事未曾说明。”
翁汝舟眉睫垂下,清越的声音低低在大殿里传开,
“这位小妾意图谋杀家中嫡幼子,将刚满一岁的稚子砸晕投入井中,按云家族规,确实该杀。”
周御史却是不依,直起身来,咄咄逼人地道,
“既按族规处死,那也是族中宗正出面,你驾马驰骋长街直接杀人,是否越权?”
翁汝舟抬起头,只回了一个字,“好。”
周御史顿时懵了,“好什么?”
翁汝舟挺直腰板,回过头来,“周御史不是说本官有越权之责?”
“本官认了这越权之罪,却不认杀人之罪!”
周御史闻言一噎。
他暗中咬牙,双眼隐含怒火。
本想以杀人罪剥夺官职,让此人下狱,哪里想到竟然着了她的道!
杀人和越权,能是一个东西吗?!
若是论“越权”,这件事可就轻飘飘地放下了!
但如今这个情形,周御史却无可奈何,但也不算无所收获。
他道,“越权,应该廷杖三十,大人你接受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