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杖三十。
卫予卿问,“你认罪吗?”
当时的形势太过紧急,翁汝舟不得不杀了姚姨娘,现在只有认下,局势才有利于她。
毕竟若是真的按杀人罪处置,翁汝舟一定会被削夺官职,投入大理寺狱,还会判刑,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翁汝舟跪地拜倒,朗声道,“臣认罪。”
“金吾卫。”
卫予卿不再废话,“将她带出去受刑。”
两位金吾卫出列,将翁汝舟带出了金銮殿。
刑凳已经备好。
翁汝舟在金吾卫的逼视下,爬上了刑凳。
凳面十分冰冷,她一趴上去,就感觉寒意顺着单薄的衣襟往自己的怀里钻,胸口一片冰凉。
卫予卿并没有让金吾卫在金銮殿里,向上次责罚云锦斓一样罚她,而是命人带她出去受刑,也算是全了翁汝舟的颜面。
金吾卫执起绳索,半蹲下来,用绳索将她的双手和凳椅绑在一起。
防止她途中挣脱逃跑,同时也方便用刑。
计数的太监已经走到一旁,一名金吾卫执起了杖棍。
“一!”
棍子落下,重重打在后腰,痛得发紧。八壹中文網
翁汝舟紧紧咬牙,手不可抑制地一挣,绑缚住她的绳索将她细细的腕子勒出青痕。
原来云锦斓上次受刑,竟然是这么痛。
“二!”
余痛未消,又来一棍。翁汝舟的后腰剧痛过后便是酸麻一片。
还好自己今日没来葵水,否则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了。
“三!”
*
教坊司的鸨母正坐在窗边慢悠悠地摇着扇,一个龟奴着急忙慌地跑了过来,抹了抹头上的冷汗,焦急道,
“不好了!这里有个姑娘不见了!”
鸨母事后早已司空见惯,听到这话,也只是闲适的摇了摇扇子,磕了一个瓜子,不在意地道,
“没了就找呗。”
和鸨母的慢条斯理的态度比起来,龟奴显然很是焦急,
“可是怎么都找不到啊?教坊司都翻遍了,全都没有!”
鸨母闻言磕了一个瓜子,“还不会上吊投湖了吧?你去找找房梁,湖水,水缸等等隐秘的地方。”
龟奴应了声是,转头小跑离开。
很快,他要回来了,头上的冷汗流的更多。
“找过了,都没找到,是不是跑外边去了?”
外面贵人遍地,若是冲撞了,有的她好受!
鸨母顿时跟着慌了,“呸”掉瓜子壳,满面怒容,“是哪个贱蹄子跑了?”
龟奴回答,“曾经威宁侯府的外孙女,也就是安阳县主魏亭芳。”
*
受完三十棍,翁汝舟浑身是汗,几乎瘫软在刑凳上。
嘴里全是血腥味,翁汝舟闭着眼,只感觉身后毫不停歇落下来的刑棍总算停了。
金吾卫弯下身,手法利落地解开绳索。
她的腕子全是勒出来的痕迹,青青紫紫一片。
解了绳索,金吾卫领着刑具,退了下去。
翁汝舟无力直起脖颈,只能仍由自己趴在刑凳上暂时缓一缓,冷汗从脸颊上淌了下来,糊着一小片水迹。
她在日头下方,仿佛一条奄奄一息的鱼。
眼前忽然覆下一片阴影,笼罩着她,遮挡着头顶的太阳。
翁汝舟艰难地抬起头,看到一驾圣轿停在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