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说话声，翁汝舟仰起头看着出声的人。
云锦斓端着一小碟蜜饯，垂头和她对视，重复一遍，“不肯喝药？”
翁汝舟道：“太苦了。”
“这里有蜜饯，喝一口药，再吃一粒蜜饯，中和中和苦味。”
翁汝舟摇头。
云锦斓耐心道：“那换个顺序，先吃蜜饯，再喝药？”
说着这话的同时，一粒蜜饯已经递到了翁汝舟的嘴边，翁汝舟不喜欢喝药，但对蜜饯她是不抗拒的，张嘴便含了进去。
这蜜饯都快要甜掉牙了。
翁汝舟张嘴刚想说，云锦斓手疾眼快，已经将一勺药塞进翁汝舟的嘴里，而她猝不及防，就这样吞了下去，呛得眼睛发红。
紫鹃连忙拍着背给翁汝舟顺气，边拍边问，“小姐！你怎么样了？”
翁汝舟觉得自己快要吐了。
苦涩的味道弥漫在唇齿间，翁汝舟不知道为什么，闻到这种味道就想吐，那股恶心感令她反胃，当即张口稀里哗啦地吐了出来。
云锦斓恰好站在床边喂药，不偏不倚，让翁汝舟吐了个正着。
“啊！公子！”
洁净的鹤纹白袷此时沾满秽物，云锦斓素来好整洁，碰见这种情形，身形稍僵。
紫鹃吓得花容失色，“公子，奴婢给你换衣服。”
罪魁祸首翁汝舟红着眼尾哀求，“哥哥，我不想喝药。”
云锦斓端着瓷碗，脸色沉寂，此时此刻，他应该去换衣服才对，但是他却选择道：“不行，你必须将药喝完。”
翁汝舟睁大眼。
她不知道这碗药是什么，为何哥哥这么执着。
翁汝舟反抗，“我不想喝了！”
她伸手去拂云锦斓手中的瓷碗，手刚伸过去，云锦斓却蓦地抬手，钳住了翁汝舟的下颌。
有力的指骨紧紧掐着她，云锦斓垂眸，冷静地用了几分力，迫使翁汝舟的嘴巴张开，接着一碗药便这么强灌下去。
“不……我不喝……”
翁汝舟剧烈挣扎，敌不过云锦斓的力道，她口中呜呜咽咽，两只小手去掰扯云锦斓的手腕，却捍不动男子分毫。
“放……开……”
药汁有一部分顺着下颌流下，染湿衣襟，翁汝舟挣扎着伸手，握住床头处的瓷枕，蓦地往云锦斓头上砸。
“公子！”紫鹃惊叫一声。
云锦斓知道瓷枕的靠近，却硬生生挨了一记，额头顿时青了一块，但手上仍旧不停，灌药的动作还在继续。
一碗汤药见了底，翁汝舟睁着眼，尽力掀起眼皮，却看不清眼前的事物。
她嘴唇翕动，又合上，一句话都发不出来，精神耗尽。
云锦斓缓缓松指，翁汝舟便向后一倒，无力地仰倒在软绵绵的被褥上。
收回手，云锦斓将瓷碗扔给身后的紫鹃，拿出帕子，低下头，仔细擦拭翁汝舟脖颈上的褐色药汁。
擦完，他对紫鹃道：“等一下给她换衣服。”
紫鹃：“是。”
“还有，不要告诉她这件事。”
紫鹃闻言顿时一愣，“哪件事？”
云锦斓：“喂药的事。”
紫鹃顿时不明白了，翁汝舟都被逼着喝药了，她还能不知道发生什么吗？
想归想，紫鹃还是低下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