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翁汝舟醒了过来,脑袋昏沉,捂着额头叫紫鹃。
紫鹃连忙掀开软帐,“小姐,您醒了?”
翁汝舟撑着床榻坐起身,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下来,瘦肩单薄,敷雪的脸庞苍白小巧,看起来没什么生气。
紫鹃急忙拿了外袍,披在翁汝舟的身上,弯腰给她系着腰带时,只听她小声道,“我饿了。”
紫鹃笑道:“小姐等等,奴婢等会儿就将饭菜呈上来。”
她昨日午睡起来到现在,只被云锦斓灌下一碗汤药,其余什么都没有吃,难怪会饿。
丫鬟很快端着膳食来,都是精致的菜式,翁汝舟被紫鹃扶到四方桌前坐着,拿起筷子,夹起一块桂花糖藕,放在嘴里咀嚼。
紫鹃将一块脆皮鸭放在翁汝舟的碗里,“小姐不是饿了吗,吃点肉吧。”
厨房做的菜式十分丰富,脆皮鸭也烧得外酥里嫩,筷子一夹,皮肉连着的地方透出汁水,肉汁鲜嫩,光是闻着味就令人嘴馋。
可翁汝舟盯着那块肉看了一会儿,突然觉得不想吃。
她摇摇头。
接着自己吃了一口酱菜和绊黄瓜。
刚才还嚷嚷着饿,但实际到吃的时候,她反倒没有了胃口。
在紫鹃的劝说下,翁汝舟夹了一个清汤狮子头,算是吃了口肉,接着便放下筷子,“我想出去走走。”
吩咐其余丫鬟将碗筷收拾好,紫鹃将翁汝舟扶起来,担心外面风凉,又给她套了件披风。
扶着她走过游廊,翁汝舟正瞧着迎春花的叶瓣,后面突然传来一道声音,“舟舟,昨日睡得好吗?”
翁汝舟回过头,脸上出现几许雀跃的情绪,“哥哥。”
云锦斓停在她身后,抬指摸上她的发尾,乌黑的发丝儿撩在他的指尖,柔韧丝滑。
翁汝舟摸着自己的脑袋,“睡起来感觉很昏沉。”
云锦斓笑道:“那就是睡太饱了。”
他放开翁汝舟的头发,背过手向前走,翁汝舟顺势跟了上来,“哥哥去哪里?”
“上值。”
他如今伤也好得大半,不能再拖了,毕竟是衙署,哪能说想歇着就歇着的。
翁汝舟看着云锦斓的一身官服,腰封束出他流畅的腰线,一抹绯色恍如灼火。
她抬眸,凝着云锦斓额角上的青痕,意外道:“为什么你头上有伤?”
自然是昨晚喂药的时候,被翁汝舟用瓷枕直接砸的。
紫鹃心中暗惊,想着小姐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倒是让公子忆起这事反而怪罪了。
谁知,云锦斓却面带愁绪,“那日圣上下令笞刑,行刑人一时没注意分寸,不小心磕到地上了。”
翁汝舟转为不悦,“皇上真讨厌。”
她竟是信了。
紫鹃云里雾里,感觉奇怪。
接着,翁汝舟偏过头,看着身侧的云锦斓,突然凑近过来,“哥哥,我们是不是成婚了。”
云锦斓不动声色地转眼。
半晌,笑道:“是啊。”
翁汝舟摸着自己酸胀的肚子,低下头,“我感觉自己有了小宝宝。”
云锦斓只当她在胡说八道,瞥了一眼她还未显怀的腹部,唇角勾起笑,“是吃太撑了吗?不过,我们很快也要有了。”
身后的紫鹃亦步亦趋地跟着,越听越心惊。
她恍惚发觉,那碗药,似乎让翁汝舟的记忆错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