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斓一直是云老爷的宝贝嫡长子，纵使他后来承认和自己的小妾偷情，父子关系转淡。
但云锦斓终究是自己的孩子，人生大事，他总得过问。
“前日子里，镇国公和我聊天，突然提到了你的婚事，问你可有婚约，应是属意你去做他的女婿。”
云老爷边说边抚着自己的胡子，慢悠悠道：
“如今镇国公府虽然有好几位未出阁的小姐，但能让镇国公如此上心，亲自过问的，怕是只有那位嫡出的小女儿。”
也就是罗瑾香，罗瑜的胞妹。
镇国公最疼爱这个小女儿，夫人也宠溺，罗瑜同样看重这个妹妹，阖府上下，将罗瑾香当成眼珠子的疼着护着，不知道有多宝贝。
因着镇国公的冲天权势，京城同样有许多世家子弟觊觎罗瑾香的婚事，只是镇国公一个个都看不上，如今属意云锦斓，那是他的福气。
云锦斓神情不动，“罗姑娘才貌皆全，是儿子配不上。”
他配不上？
他分明就是不想！
云老爷气得吹胡子瞪眼的，“好，这个你看不上，那吏部尚书的嫡长女呢？若是和她结亲，对你的仕途，定然有益。”
吏部尚书和中书令隔着一道姻亲，人脉极广，胜友如云，若是结了亲，那云锦斓借助这一层人脉，在朝中肯定如鱼得水，晋升有望。
云锦斓何尝不明白。
但他还是回答：“儿子刚被圣上处罚，短期内无法晋升，其余世家只怕避之不及。”
云老爷叹息，“你糊涂啊！”
明明都当上了那么大的官，为何不小心点，反而让皇上捉到错处狠狠发落一通。
云锦斓淡笑，不置可否。
糊涂吗？
他不觉得。
“父亲，儿子还有公事要处理。”云锦斓起身，向云老爷行礼，“儿子先走一步。”
闻言，云老爷微微眯眼，透出一股凌厉之色，
“走？你要走去哪里？”
云锦斓的动作微顿。
只听云老爷道：“你这一段时间，都不在府上，就连养伤的日子，也不肯呆在家里。”
“这段时间，你到底到哪里去了？！”
云老爷咄咄逼人，只怕对他早有怀疑。
云锦斓低下头，恭敬回答，“儿子这几日公事繁多，歇在了署房里头，若是父亲不信，可以去问我的同僚。”
过后自己再和署房里的同僚通通口风，瞒过父亲便是。
云老爷见他出口保证，心底的疑惑稍稍放了下来，他靠向椅背，摆摆手，“公事为重，你先去吧。”
“至于婚事……”云老爷“啧”了一声，“你自己好好考量，别拖太久，寻常人和你这般年纪，连孩子都有了。”
云锦斓道：“皇上如今不也没有子嗣？”
云老爷瞪他，“我现在说的是你。”
他哪里敢妄议圣上，但云锦斓都说了这般话，他不敢再说什么，摆摆手，示意云锦斓离开。
云锦斓行了礼，转身跨出屋子。
*
回到别院，侍女伺候他换下官服，云锦斓转出屏风，也未急着用晚膳，先去了一趟暖阁。
暖阁里，翁汝舟蜷坐在躺椅上，一双雪足弯如月牙，未着罗袜，就这么赤裸地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