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门?
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正妻才算过门,而翁汝舟的身份,是不可能被他公之于众的。
也就是说,翁汝舟,这辈子都不会作为他的家眷,出现在宫宴上。
云锦斓只能道:“汝舟,宫宴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有趣。”
“你不带我去怎么知道?”
云锦斓凝眉,“不要胡闹。”
每次说不过她就说她胡闹。
翁汝舟放开他的衣角,坐到桌前,拨弄侍女呈上来的饭菜,筷子戳在瓷盘上,擦出“咔咔”声响,宣泄着主人不高兴的心情。
云锦斓换好衣服,坐在桌前,见翁汝舟沉默着坐在凳子上不说话,便伸手摸向她的头,“哥哥等一下就要走了,你好好呆在家里。”
翁汝舟握着筷子戳鱼眼,“你去宫宴不带我。”
云锦斓还是那句话。“翁汝舟,不要胡闹。”
翁汝舟也不胡闹了,只是扒拉两口饭,便觉得肚子有点不舒服,胃口不适,她放下筷子,“我不吃了。”
云锦斓侧眸,“把饭吃完。”
翁汝舟却在他开口时起身,像风一样转头跑出去,早已将他的话当成耳旁风。
紫鹃有些无措,“公子,小姐才吃了半碗不到。”
侍女端来一碗清汤,云锦斓拿起汤匙舀了一勺,轻轻吹了口气,道:“先别管她,等她饿了再让厨房热好饭菜。”
*
翁汝舟意兴阑珊,回到自己的院落,伺候自己的两个丫鬟正在整理屋子里的箱柜,满地都是东西。
见她回来,两个丫鬟立即起身,向她福了一礼,“小姐。”
见地上都是东西,翁汝舟看得心烦,便不想回屋了。
她转身走到院子里,心头失落,随处寻了个石块坐定,望着头顶的弦月发呆。
哥哥不愿意让她出门。
她困在这小小的地方,只要这个屋子的主人不高兴,她就只能看着他不高兴的脸色,哪里也去不了。
心里闷得发堵,翁汝舟不知道为何,只想着自己再这样困下去,指不定会发疯。
哥哥说她以前都是在闺阁里循规蹈矩,做个大家闺秀,姑婆总称赞她娴静贞淑,会是个贤妻良母。
可翁汝舟却觉得,她曾经自由过。
正想着事情出神,外面却忽然传来了一声哨响,接着一只红鲤鱼纸鸢出现在墙头上,鲜亮的颜色十分夺目,一下子吸引住她的眼球。
翁汝舟缓缓站起身子。
是他。
她左右望了一眼,四周没人,连忙轻车熟路地跑到假山旁,拖出一张梯子,搭在墙头上。
接着,手脚很轻,很利落地爬上梯子,两只手搭在围墙上,抬头往墙外一瞧。
弄巷里没有灯,漆黑无比,本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在翁汝舟望向外面的一瞬间,灯火却骤然亮起,驱散墨色。
只见弄巷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张白纱布,灯火投在上方,一片洁白,在漆黑的弄巷里十分惹眼。
翁汝舟的视线下意识落在上面,正寻思着那个人怎么突然找来一张布来玩弄的时候,一个活灵活现的人影却忽然出现影幕上。
小人影的四肢和头分别用驴皮雕成,虽然形态模样十分小,但外壳却棱角分明,线条精细,每一片衣角都上了耀眼的颜色。
是皮影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