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这一张,凌静又翻了好几页，上面的“小姑娘”从两三岁到五岁，穿着各式各样五颜六色的小裙子,漂亮得像只洋娃娃。
关键表情乖巧软萌，对着镜头笑得满脸开心,看不出一丝勉强。
苏念念看得狼血沸腾,“太乖了吧！”她摇着凌静的手,撒娇道：“我能拿几张回去作纪念吗？”
凌静卖儿子卖得毫不犹豫，她颔首,“当然可以。”
苏念念精心挑选了三张，笑眯眯地盯着照片看，又喟叹一声：“这简直比我小时候还好看。”
“那是。”凌静得意说，又放低了嗓音，“老三从小长得漂亮,我就骗他穿裙子,那时候他还小,让穿就穿了，还配合着让我拍照片，多乖啊。”
“不像现在,整天冷着脸。”凌静说着，又将相册往后翻了几页,“你看这后来的，一点都不乖了。”
苏念念视线投过去，照片上的小孩大概七八岁,穿着明亮的短袖衬衫,端正坐于桌案前抄医书,面容专注沉稳,眉目间隐隐现出清冷。
她的目光追随着凌静的动作，看着小孩一点点长大，仿佛也历经了一遍裴言卿的成长线。
小孩的笑容越来越少，稚嫩的眉眼也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愈发硬朗。
“这时候十五岁。”凌静声音平和，指尖抚着照片上少年的清隽眉眼，“不知道他有没有和你说过，这年发生的事。”
“我知道的。”苏念念低眼，她注意到这是全国物理竞赛的比赛现场，一众少年间，裴言卿依旧耀眼得发光，身姿如松，意气风发。
凌静叹了口气：“三个孩子里，我最对不起的就是老三。”她声音微哑：“这么多年了，我这心里，依旧过不去。”
苏念念抿唇，没有说话，只安抚性地握住凌静的手。
“但还好。”凌静抹了把眼睛，真诚地看着苏念念，“现在有你陪着他。”
苏念念微愣。
“这么些年，老三从来没有对任何人或事拥有过执念。”凌静弯唇道：“但我看得出，他真的很喜欢你。”
苏念念脸有些红，眨了眨眼，乖巧地看着凌静。
想起之前的事，凌静面带愧疚，紧紧握着苏念念的手，“而是我们，让你受委屈了。”
“对不起。”凌静诚挚说。
苏念念连连摇手，被凌静拉住，她严肃说：“之前的事，是我们家做的不妥，老爷子作为大家长，管惯了老三，处理事情的方式过于偏激。”
“而我向你保证，丫丫以后不会再因为我们家，受一丁点委屈。”凌静表态道：“我们家也支持你所有的选择，不要因为年龄或是任何流言，有任何的压力。”
苏念念眼睫微颤，张了张唇，半晌，抹了把泛红的眼睛，“谢谢妈。”
话音刚落，手腕上传来冰凉的触感，她低眸，发现是一个通体碧绿的镯子，成色极好，只一眼就可以知道价值连城。
“不许拒绝。”凌静止住她话头，强硬道：“我们家媳妇人手一个，你必须收着。”
这时候，木门突然被叩响，裴言卿的声音传来：“妈，聊完了吗？我要带丫丫回去了。”
凌静佯怒地跑去开门，“瞧你这没出息样，才多少时间？”
“已经半小时了。”裴言卿理所当然道。
“是是是。”凌静受不了他，“你给我把钱赢回来了？”
裴言卿淡淡应了声，同时走进了门。
苏念念趁他还没进来，猛地关上相册，在原地坐得笔直。
她表情无辜：“要走了吗？”
裴言卿点头，“嗯。”
苏念念偷偷把三张照片往包里藏了藏，眨巴着眼：“那走吧。”
-
车上。
苏念念在脑中细数着自己这一趟的收获，恍然发现，她好像，一夜暴富了。
她摸了摸手腕上的玉镯，怕磕着碰着，正犹豫着是不是要取下来，头顶上传来一道男声：“是妈给你的？”
“嗯。”
裴言卿目光微动，唇角微勾：“戴上这个，就是我的人了。”
闻言，苏念念不做犹豫，当他面就要取下来，她理直气壮道：“太贵重了，还是不戴了吧。”
正巧前面堵车，裴言卿停下车，偏过头，黑眸定定看着苏念念，满眼“你取下来试试”的意味。
苏念念更加坚定了决心，飞快取下镯子，珍重地放进包的夹层里，动作一气呵成，气死人不偿命。
裴言卿气笑了，沉沉看她一眼，随即挂挡开车，车重新行驶起来。
“你带我去哪？”苏念念看了眼路，“不是送我回学校吗？”
“明天周日。”裴言卿目不斜视，淡声答。
“那这也不是回我家的路啊。”
裴言卿：“回我家。”
苏念念愣了瞬，倏地偏头，眯了眯眼：“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想法？”
裴言卿握住方向盘的手微顿，骨节分明的指尖一下下轻点着，“本来没有。”他转过头，玩味地勾唇：“经你提醒，现在有了。”
苏念念睁圆眼睛，她紧张地攥紧手袖，“那你东西准备了吗？”
“什么东西？”裴言卿难得愣住。
“你怎么连这个也没准备啊？”苏念念控诉地盯着他：“不要做…措施吗？”
车已经驶进停车场，在倒车入库时突然熄了火，裴言卿全身僵硬，手掌紧握方向盘，手背上青筋突起。
他没作声，只沉默地挂挡将车停好。
苏念念安静地坐着，看他解开安全带，利落地关门下车。
她挎起包，也跟着开了门，才一下车，一股大力袭来，还没反应过来，苏念念就被半抱半拉着进了电梯。
电梯里就他们两人，苏念念一抬眸，便被男人咬住耳垂，带着啃噬，从耳后侧吻到脖颈，又停在某一处。
他连名带姓地喊她，声音极哑：“苏念念，我不是柳下惠。”似有些咬牙切齿，他又说：“所以不要总说这种话，刺激我。”
她心跳得飞快，脑瓜子嗡嗡的。
耳边只有他粗重的呼吸，苏念念盯着不断上升的楼层，舔了舔唇，小声说：“我也没说不行啊。”
电梯内的空气，一瞬间就稀薄了起来，不知名的暧昧流动，仿佛能灼烫心脏。
后颈突然被温凉指尖紧紧扣住，苏念念缓缓伸手，轻搭在他腰上，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到坚实的肌理。
下一秒，耳垂被重重咬了一口，温热的气息萦绕在耳廓，男人呼吸间具是热气，她听见他说：“东西，我很早就买了。”
苏念念：“？……”
“叮”的一声，电梯到达楼层，电梯门缓缓打开。
苏念念还没反应过来，便被裴言卿打横抱起，他大步迈出电梯，极快地开了门，下一刻，她被紧紧压在门板上。
挎包落在地上，发出轻巧的响声。
屋内一片漆黑，眼睛来不及适应黑暗，苏念念一时只能被动地承受男人炙热的吻。
外套的拉链被拉开，苏念念眼睫颤了颤。
微凉指尖沿着纤瘦腰线抚上细腻后背，所过之处，泛起细细密密的酥麻。
苏念念眼睫颤抖着，下意识嘤咛出声，“别。”
裴言卿动作止住，亲吻她眼睫，低笑了声：“这就受不了了？”
“谁说的！”苏念念红着脸反驳，嘴硬说：“是你怕了吧？”
裴言卿深深看她，薄唇在夜色下泛着妖冶的红，他目光放肆，眉眼间清冷荡然无存，“想在哪？”
“浴室，房间，还是…”他语调转了个弯，“沙发？”
苏念念头皮快炸了，逃避般扭过头，又被男人捏住下巴，动弹不得。
这是什么狗问题啊？这个狗男人怎么能面不改色地问出这种问题？
她抿着唇，不答。
但裴言卿似乎极有耐心，放在她腰上的手一下下，轻柔地摩挲着，像非要等个回答。
苏念念脸红到滴血，声如蚊讷：“随便。”
随即她便感到男人侵略性极强的视线，在她面上逡巡。
“那，沙发？”男声低沉喑哑，慢条斯理道：“不行，你之前嫌弃太随便了。”
这种逗弄人的语气让苏念念恨不得锤爆他，她抬起恼怒的视线，还没看清，身体便一空，两腿下意识环住男人腰。
苏念念环住他脖颈，时不时偷瞄一眼，发现是浴室的方向。
她心跳如擂鼓，脚尖不自主蜷缩着，最终一声不吭埋首在男人脖颈。
苏念念被放在洗漱台上，浴室灯被打开，她不适应地眯了眯眼，看见裴言卿的面容渐渐清晰。
他眼尾泛着红，黑眸似乎含着磁石，里面含着厚重的□□，仿佛能将人吸进去。
空气变得稀薄，苏念念不自在地低垂下眼睫，下一秒，男人凑过来，和她十指相扣，唇沿着脖颈往下移。
苏念念刚闭上眼，突然听到一阵手机铃声。
裴言卿没有理睬，动作不停顿，手掌扣住她的后脑勺。
铃声停了，没停顿几秒，再次响起，带着誓不罢休的底气。
“有电话。”苏念念推了推他。
男人气息不稳，眼底升起淡淡的戾气，“不管他。”
“会不会是医院有事？”苏念念咬了咬唇。
裴言卿动作顿住，几秒后，他深吐了口气，从外套口袋摸出手机，压着情绪接通电话：“宋妈。”
听到宋妈两字，苏念念眸色微顿，她抬首，看着裴言卿的表情，见他眉眼渐渐凝固。
那头不知说了什么，裴言卿握住手机的的指尖用力到发白，片刻后，他回答：“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苏念念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她观察着他神色，轻声问：“怎么了？”
裴言卿沉默地将她从洗手台上抱下来，手掌轻拢住她后脑勺，歉疚说：“对不起，今晚你在这好好休息，行吗？”
“啊？”苏念念抬起眼，“那你呢？你要走吗？”
“嗯。”裴言卿紧紧抿着唇，声音沙哑：“爷爷摔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