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脑子里的红豆已经成了一片浆糊,好像被搅拌机打过一样。
冰淇淋拿走了日记。
两日后,撕掉了其中几张,归还,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如果能知道这几页被撕掉的纸上写了什么,那就好了。”花生喃喃道。
我从他手里接过手札,嗅了嗅:“你在想屁吃。除非你现在变成一台时光机,或者凭空召唤出他的鬼魂。”
花生瘪了瘪嘴,对我毫无漏洞的发言无话可说,只得问道:“老大,你在闻什么?”
“这页纸上正反两面的味道不一样。”我提溜着被撕去的前一页道,抽了抽鼻子,“这个正面是很普通的番茄酱味,而背面除了番茄酱,还有橘子味,这说明…”
花生从我手中抢过了手札,像流浪汉从野狗嘴里抢夺最后一口吃食。
他细细一闻,双眼一下就有了神采:“没错,这几页都是用番茄酱墨水写得,只有这一张的反面带上了橘子清香。说明被撕去的那一页是用红黄酱墨水写得,还未全干时,燕巢咖啡就将手札合上了。”
红黄酱就是番茄酱与橘子汁的混合物。据说写出来的字体会带上橘子类水果的清新,广为食物们喜爱。
“说明…”我的声音卡在了喉咙口。
燕巢咖啡在写手札的时候吃了一个橘子。
我咽了咽口水,将这一句话吞回肚中:“没错,我就是这么想的。花生,你的智商有所提升,就比我差了那么一点点。”
“都是老大教的好。”花生乐呵呵地说道,但旋即又皱起了眉,“话虽如此,可橘子墨水的色泽本来就很淡。再加上只是晕染的墨痕混在一起,完全看不清楚啊。”
“我认识一个痕迹学方面的专家。我们可以去找他”鹰巢咖啡突然插嘴道。
“小妹!”雀巢咖啡历喝了一声,“你忘了那些虎视眈眈,要拿你我出气的人吗?太危险了。”
“那是我的二哥。看着别人为他出生入死,而我却只能待在屋里。我做不到,我想最后再为他做一件事。”鹰巢咖啡声声带尖锐到了极点,就像一根快要拉断的琴弦。
“闭嘴!如果你死了,我该怎么办…”
我看着这一出闹剧,不由感慨,一腔热血的少女和她外强中干的大哥。
相比之下,我还是更喜欢这个女孩,但这并不代表我会带上这个拖油瓶。
我一记手刀敲在她的天灵盖上。
她和那垃圾一样,连惊叫声都没有发出就软软倒下,唯一的区别就是,我不会用胸膛来承接她的重量。
随着燕巢咖啡滚倒在地的瞬间,我的脚步已经迈出了大门。
“谢谢你的情报。再见。”我潇洒的挥了挥手,留给雀巢咖啡一个钢铁浇铸的完美背影。
或许几年后他回想起这一天。依然会有这样一个背景,深深烙印在他灵魂之上。
“老大等等,我们还没问那个痕迹专家住在哪呢。”
我的背影一僵。
shift,就不能让我安静地装个逼吗?
。。。
装逼是不可能装逼的,这辈子都不可能装逼。
这是美食之神的旨意。无论是谁,是贫穷还是平胸,是富贵还是负债。
这是我在瘸腿老头身上得到的启示,他孜孜不倦向我们炫耀了1个小时的钓鱼技巧,却连一条鲷鱼也没钓起来。
哦,忘了说了,眼前这个残疾老头就是燕巢咖啡口中的痕迹专家松茸,拥有狗一样灵巧的鼻子和挖掘机一样善于发掘的眼神。
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有一双好手,一双眨眼之间便可将物体重量精确到小数点后4位的好手。
关于这双手,还有一件趣事。
传闻他早年是一个风流倜傥的花花公子,家里有钱,工作又闲,每天混迹于脂粉环绕的大夜场。
谁知一朝家门落魄,风光不再。只得娶了个远近闻名的悍妇咖啡奶糖,过着苦哈哈的日子。幸而那大夜场的老鸨曾受他恩惠,明里暗里仍在帮衬他。
那年他30岁生日,老鸨知他房事不顺,便将30位亭亭玉立的糖果少女包好金衣,装于半人高的匣中,送给他一夜春宵。
谁知这件事不知怎地就被那个悍妇知晓,怒火熊熊的她保留了最后一份理智,决定捉贼拿赃。
于是,她买通了其中一位少女,将自己浑圆的身体包裹在了金色锡箔纸之中,遮了个严严实实。
少年风流的痕迹专家不疑有他,兴冲冲地来到了大夜场后宅,搓着手,打开了这份期待已久的礼物。
妙龄少女们被金色锡箔纸包的严严实实,仅从缝隙中透出一股幽香,他深吸一口,就感觉逝去的青春都回来了。
于是便不再迟疑,一手一个便捧起了位于中心的两个糖球。
谁知这一捧他脸色突然一变,“1.4359kg,除去纸张的200g,恰好1.2359。不好,是那只母老虎。”
就在他说出这句话的同时,怀中女人破纸而出,一脸怒容几尽扭曲,不待松茸解释,便一顿乱揍。
如此行径不是那个远近闻名的悍妇又是谁?
而我之所以想起这个从烤鸭司机那儿听来的趣闻,完全是因为他的古怪举动。
这个一身半瘫,靠着轮椅而生的男人听完我和花生的诉求后,并没有想办法复原纸上的文字,而是将手札拿在手上,不停地掂量着。
我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便将问题问出了口:“喂,老头,你这是唱哪出?”
花生觉得我的语气太过强硬,赶紧补救道:“松茸爷爷,我这朋友就是嘴巴毒了点,其实没坏心的。”
“看得出来,一根直肠子从脚尖通到了脑袋。”老货夹着鱼竿嬉皮笑脸道,辨不出是幽默还是嘲讽。
我伸出了鱼鳍。
花生赶紧将我的手指拦下,陪笑道:“松茸爷爷,究竟怎么回事?您为什么一直在掂这本书的重量?”
那老货摇了摇手指:“你们年轻人,做事就是太急躁。这破案就像深入一个少女,你得要有耐性。”
呵呵,要不是他咳嗽一声就能血管破裂,抬个手臂就能心动过速,俨然一副要死的模样,我早就教会他“耐心”这两个字怎么写了。
但现在我只能教自己写“耐心”这两个字。
那老货又是一番装神弄鬼,说了一大堆不知所谓的话,终于把逼装足了,满意地开口:“这一本手札出自手帐艺人蜜糖草莓,他有强迫症,每一天都要把自己长出来的黑头挑干净。”
“所以呢?”花生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暗骂一句狗腿子。双手环胸在一旁鄙视的看着他。
“所以他做出来的每一本手札页数都是相同的,365,他的幸运数字。”老货说到这儿,将手札塞入了花生的手中,意味深长道,“而这一本的重量,365页,不多不少。”
“老头,你是不是…”
我话还没说完。口鼻并被花生一把捂住:“老爷爷,您稍等我们片刻。”
说完,不待老货回答,花生便拉着我的鱼鳍躲到了河流湾的一处空地。
“干什么干什么?别拉拉扯扯的。知不知道什么叫男男手手不亲?”我甩开了他的手。
花生没有搭理我,转身就开始数起了手札的页数:“如果松茸爷爷说的是真的,这其中恐怕大有问题。”
“什么问题?”
“手札一共365页,一张未少,但书中确实有被撕过的痕迹。这代表什么?”花生低着头,快速翻动着手札。
“老头弄错了,要不就是那个手帐加工者弄错了。”我扳着手指。
“很好,现在可以排除第一个可能了。”花生抬起头,“松茸老爷子没有出错,这本书确实是365页。”
“那下一步我们是不是该去找手帐加工者问明情况?”我道。
“是这样没错。”花生显得有些惊奇,圆圆的眼睛又瞪大了不少,似乎在说你居然说对了。
我不满,既然他的脑壳痒得厉害,我不介意帮帮他:“这种事傻瓜都知道。”
花生捂着脑袋,瞪着他圆圆的眼睛看了我许久,然后坚定点头,“我觉得你说的没错。”
不知怎么的,我觉得他浑身都在发痒。
。。。
名为蜜糖草莓的手帐艺人住在上汤路55号,一条繁华的步行街。
他的房子类似两层花架,上层是草莓繁育基地,下层则是一个小杂货铺。
其中,他亲手制作的限量版手帐为他吸引了很大一部分顾客。整个小铺人头攒动,就像地里的蝗虫,呜呜泱泱。。
花生阻止了我的硬核打击。自告奋勇在此地排队,让作为老大的我去外面转转,领略领略这里的风土人情。
我同意了。不是想去领略风土人情,而是想买一份礼物送给那垃圾。
礼物不是别的,正是让他变成柠檬精的永恒回味13140。
本来,我准备去那什么镚儿波霸专卖店要个面子,谁知还没走入店中,便撞上了一个刚从店里出来的女人。
女人是一头烤大葱,倨傲的脸上淋着一层辣椒酱面膜,右手提着一条不怎么听话但一看就很贵的狗。
狗跑到我面前,对着我的肚皮撒了一泡尿。
我踹了它一脚,让它在尿里打了个滚。它受了委屈,吠叫一声躲回女人身后。
那沾满秽污的狗毛贴上女人的裙子,弄湿了一大块。女人立刻就像得了羊癫疯,双肩乱颤,对我直喷口水:“你知道我老公是谁吗?”
我不知道。
她更气了:“彩虹镇最红的电影明星香草焗蜗牛你认识吗?”
我不认识。
她似乎觉得我是个傻子,跟我废话降低她的格调,于是下巴一扬,冷讽道:“乡巴佬,我一只香水就是你一年的薪资,你拿什么跟我斗?乖乖道个歉,把波波的尿舔干净,我就饶了你。”
说着,她从包里拿出了那只刚买的永恒回味,在我面前炫耀地晃了晃。
我英明神武的脸上一定写满了呆滞,一年的薪资?我有薪资吗?谁敢雇佣我?
哦,对了,那个垃圾,花了一顿抄手的钱,雇佣我干了一晚上的活。
我打了个激灵,再看回那头大葱时,眼神已充满了怜悯:“5块钱的香水就别用了,会让你老的更快。”
我这话纯属发自内心,可不知为什么,她突然…岔气了?
只见她一口气没喘上来,咚的一声栽倒在地,变成了一头倒栽葱。
我十分热心的帮她打了995急救电话,并顺拿走了那只永恒回味。
我知道她在不久的将来一定会疯狂寻找我,但这一切终将是徒劳。
我,卩恕,就是这样一个做好事不留名,只薅毛的活雷锋。
永远只有背影的男人。而现在,这背影已经融入了挤挤挨挨的人群,不可分辨。
“靠,shift,谁在挤我?你,不要踩我的尾巴!”
。。。。。
又购买了不少礼物,我重新来到了爬满草莓藤的手帐作坊。
花生已经站在门口等我了。那呆滞的眼睛如此鹤立鸡群,以至于我在八百里开外就看见他眉头紧锁的麻子脸。
“怎么样了?”我问。
“松茸老爷子说的没错,被撕去的几页不是原装货。”花生像是遇到了世纪难题,“店主说他所有的粘胶都是手工打出来的浆糊,而被撕下的那几张,用的是胶枪和乳胶一种没有灵魂的化工产品粘上去的。八壹中文網
你说,燕巢咖啡把纸粘上去又撕下来是为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番外不是破案,主要就是讲述一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