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目的地后，洛无晴险些一头栽下去。
呼吸带着猛烈的灼痛，她捂着口鼻，小心翼翼地调整着自己的气息。
御冥渊见况，眉头紧锁：“和本座出去，竟让你觉得恶心？！”
洛无晴强忍着灼痛，冷笑一声，嘶哑道：“是又如何？”
“本座不允许！”
御冥渊眸光炽热地锁定在洛无晴的脸上，这是他第一次从她的脸上看到明显的厌烦，这厌烦深深刺痛了他的心。
他几时这般低声下气地讨好一个女人？
为了她，他连自己的尊严都不顾了！她竟一点都不知趣！
御冥渊越想越气，呵，很好，她不是觉得恶心吗，那他今日就让她恶心到底！
不管洛无晴的意愿，御冥渊强行拉着洛无晴往街市走。
她的手柔若无骨，握在手里软软的，他不由收紧，生怕她抽开手跑开。
经历了那么多，他已经认清自己的心了，绝对不会再放开她的手，他相信，她还是爱他的。
洛无晴气得肝疼，气得气血翻涌，默默在心里念叨着：
不生气不生气！！
暴怒的人挑起争端，忍耐的人止息纷争，假如你生气，仰望耶稣……
不要生气不要生气，生气吃亏你自己！！！
【叮~】
【正在评分……】
【100分。】
【当前人设扮演度：70％】
听到系统的提示音，洛无晴差点吐血。
不是吧不是吧，这都加分？？
“嗯？洛无晴，你也下山来向河神祈愿吗？”
南霜诧异地看向洛无晴，她还以为宗门里的大佬都不屑寄希望于鬼神的，倒不想大佬也来祈愿。
“少、少宗主，您您您也来祈愿？”
南霜的目光落在御冥渊的手上，御冥渊不由将手收得更紧。
即便南霜很好奇，但她什么也不敢问。
“那个，我买了很多河灯，既然你也要祈愿，我把它们都送给你……谢谢……谢谢你上次救了我……”
说着，南霜捧起手里买好的河灯。
河灯品种很多，有莲花形状的，有方形的，有船型的……
洛无晴另一只手受了伤，不方便接过，御冥渊替她收下了。
“还有事吗？”御冥渊眸光幽幽地盯着南霜。
南霜面露尴尬，“那、那就不打扰了……”
见南霜非常识趣，御冥渊颇为满意，心情也好了些。
夜晚的凡尘十分热闹，人们成群结伴地相约河边祈福。
华灯初上，火树银花。
河面泛着银白的光，绚烂生辉，各式各样的花灯顺着河流涌向远方，仿佛可以流入天际般。
吵闹声与河流声交叠在一起，不断在耳边回环。
纵然灯火璀璨，也无法融化她眸中的平静。
热闹是他们的，与她无关。
御冥渊选了个好地段放河灯，他将灯全部摆放好递给洛无晴。
“许愿吧。”
御冥渊从未耐心地哄过谁，如今做到这份儿上，他不由被自己感动，想着洛无晴定然也无比感动，只是她故作矜持。
他不相信，他做到这个份儿上，这个女人也能无动于衷。
洛无晴坐在河边的石头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御冥渊。
“你放吧，我手疼。”
“……”
论毁气氛，饶是御冥渊一生争强好胜，也在此刻承认洛无晴赢了。
然而这话是洛无晴心里的大实话，她没有心情对着御冥渊赔笑。
意外的，御冥渊非常好脾气地没有发作，默默自己将河灯放入水中。
很快，河灯便顺着河流漂远了。
“……你还要和为师闹别扭到什么时候？”
“闹别扭？”洛无晴不置可否，“我认为我这是坦率。”
“放河灯不是你一直以来的愿望吗？”御冥渊眸中的深沉逐渐转变为复杂，他越来越看不懂她了。
很久之前，她经常缠着他，要他陪着她放河灯。
她说，她有很多愿望想要实现，希望愿望被河神听到。
那时的他只觉得她可笑，将愿望寄托于虚渺的神灵，在他看来，与其求神，不如求自己。
现在，他陪着她放河灯，为何她连笑都不愿笑了呢。
传闻愿望越沉重，河灯就会得越慢，而他放的河灯漂的很快，没一会儿就漂得很远。
也许是他根本没许愿，所以河灯才会这样吧。
不远处的桥上，一道清绝身影驻足。
“主上，怎么不继续走了？”
“……”
巫九顺着司夜的目光看去，什么都没看到，全是人，不知有什么好看的。
本来河灯应该很好看的，可是到处是人，巫九便觉得没什么好看的了。
被封印那么多年，许久没来热热闹闹的凡尘走一遭，竟莫名生出一种怀念的气息。果然啊，烟火气总是令人向往的。
六界之中，他最喜欢的地方就是凡尘了。
神界和仙界太过庄严，鬼界过于阴森，魔界和妖界虽然看着还算正常，但过于无趣，无非打打杀杀，为了一档子事儿勾心斗角，属于是去过一次并不想再去第二次的感觉。
唯独这凡尘，似乎去多少次都不腻味儿。
以前他不明白为什么，经历了不少事情之后，他大概明白了，凡尘让人有一种让人眷恋的归属感，还有繁华的烟火气息，这是其他界所没有的。
“主上，这凡尘在别人眼里可能不比其他界，巫九心里却是喜欢得很。”
“原以为在封印里沉睡那么多年，最想去的地方是神界，现在看来，竟是凡尘，属下是不是凡心很重呢？”
“……”
司夜没接话。
风轻拂他如墨长发，漫天烟火划过天际，熠熠生辉，他眼眸中的光芒忽明忽灭，清清冷冷的。
他随意往这一站，便让路过的行人不断回眸，侧目而视，觉得惊为天人，像是天上的谪仙。
只是这谪仙的表情好像有些落寞？
不过也许这只是他们的错觉，神仙能有什么烦恼呢？
“走了。”
“啥？这就回去了？不是说来找人吗，怎么人没找到就回去了？？”
巫九挠挠脑袋，百思不得其解。
也不知主上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来的时候急匆匆的，来了没多久又要回去。
然而回答巫九的只有阵阵森冷的寒风，冻得他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