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螭魅魔一击就要直逼洛无晴的心脏，穆远一个弹跳来到洛无晴的身边。
“嘭——”
尽管躲掉了这一击，螭魅魔掌心生出的罡风仍痛击穆远。
好巧不巧，厚厚的雪底下藏了一颗石头，穆远脑门直接撞了上去，霎时，穆远脑子晕乎乎的，直接瘫倒在地上。
“穆远！！”
不待穆远回神，螭魅魔掌心翻涌出的灵力再次袭向穆远！
“既然那么想死，那就成全你。”
洛无晴挣扎着抓住穆远，此处的山异常陡峭，二人顺着雪滑了下去。
“……”
“咳、咳咳…咳咳咳！”穆远捂着唇一阵猛咳，感知到灵力逆流的他瞳孔骤缩。
方才那一下，终究还是没能躲过去。
“小白莲，杀了我吧。”
“……！！”
洛无晴眸光一颤，“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听我叔说过螭魅魔的事，所以我对螭魅魔不能说是一无所知。被螭魅魔灵力感染的人，境界差距越大，就容易变为行尸走肉。”
“我呢，又不想变成行尸走肉，变成一堆腐烂的烂肉该多丑啊，小爷那么帅，可不能被这螭魅魔毁了一世英名。”
“所以，在小爷彻底失去自我意识前，只能拜托你杀了我。”
洛无晴怔怔地看着穆远，温热的眼泪不自觉的顺着眼眶滑落。
“别哭啊……”穆远颤颤地伸出手，却如何都够不到洛无晴的脸，“在遇到你之前，小爷一直浑浑噩噩地活着，所幸和你相遇之后，小爷才真正地活了一次。”
脑海昏昏沉沉，穆远逐渐看不清眼前的人。
穆远呼吸忽地变得急促，痛苦地对着洛无晴嘶吼着：“快杀了我……求你了！小爷不想变成怪物！！”
他捂住自己的脖子，手上青筋直冒。
“……”
洛无晴泪如泉涌，大脑一片空白。
“若是我能自己解决掉自己，倒也不用你怀着痛苦杀了我啊。”穆远扬起一抹笑容，“求你了，杀了我吧……”
“等到螭魅魔将我的意识同化，到时你可杀不了我了。”
“……”
在得知自己是魔时，被众人所唾弃时，被否定一切时，她心如死灰，往日与魔的对决仿佛都成了一纸笑谈。
她花了几日平复心绪，未曾掉过一滴眼泪，却在此刻眼泪决堤。
“真的，求你了……若真为了小爷好，就请杀了我吧。”
穆远神色逐渐变得扭曲，他已逐渐无法压制住在他体内不断流窜的灵力。
洛无晴提起赤霄剑，颤抖地抵住穆远的心脏。
生的本能让穆远抓住剑刃，霎时鲜血便喷涌出来，将一地白雪染红。
“动手吧，小爷真的撑不住了……”八壹中文網
当剑刺入心脏的一瞬，穆远彻底释然。
吊着最后一口气，穆远喃喃地说着：“小白莲，你就算是魔，也是个好魔。”
话音刚落，穆远彻底没了声息，抓住剑刃的手无力垂落。
雪地中，传来苍凉的笑声。
双手的血红令洛无晴一阵晕眩，嗡嗡的耳鸣声不断在耳边回荡。
过往的种种浮现在眼前，这一生就似一场笑话。
“真是感人的戏码，就是这种绝望的气息，让魔深深为之着迷。”螭魅魔不疾不徐地向洛无晴走来。
“锵——”
洛无晴丝毫不带犹豫地朝着螭魅魔挥剑。
“咔嚓——”
螭魅魔轻松抵住剑尖，他的手指微动，赤霄剑竟硬生生被拧断！
在绝对的强大面前，弱者的反抗分外渺小，无法撼动强者分毫。
无论是在什么年代，螭魅魔的强不逊于天神中的任何一个。
“乖乖站好，让我吞噬掉你的灵魂吧。”
她的灵魂闻起来比他见过的任何人类都要美味，尤其是充满绝望的味道时，更让他为之沉醉。
就在螭魅魔要对着洛无晴下手时，四周风雪忽的寂静了。
灯火阑珊处，缓缓走来一道清绝身影，如同闲庭信步般。
他的出现，让灰暗的世界明亮几分，多了几分暖意。
“原来这就是你一直躲着我的原因吗。”
“……！！”
螭魅魔听到熟悉的声音，身体本能地一颤，颇为忌惮地看向声源处。
是，正如他所说，他平时行事一直刻意避开他，就是怕他发现自己附身在段空寒身上。
不过，他与段空寒之间算是相互利用，算不得他对不起段空寒。
“司夜……”这声低语，藏有太多情绪，“怎么，事到如今，你还要帮着那群天神封印我吗？”
“……”
迎着风雪，洛无晴如提线木偶般趔趄着朝着司夜走去。
“夜哥！”
堵在心头的痛苦与酸涩一瞬间全部涌了上来，却在看见他的一刻全都寂然了。
她靠在他的肩上，双手紧紧攥在一起，手心隐隐渗出鲜血。
巫九神色复杂地看着洛无晴，轻轻摇了摇头。
司夜眸中平静如水，将洛无晴拥入怀中，一手覆在她的后背，紧贴着心脏所在的位置。
“噗呲——”
很快，洛无晴失去了意识。
等她醒来时，发现自己坐在一扁孤舟上，司夜站在船头，撑着船桨。
哗哗的水声不断缭绕在耳畔，让人心神宁静。
这时的司夜，又成了初见时的模样，翩翩如玉，眉眼间少见的出现一抹温柔。
洛无晴觉得自己的记忆断了片，但仔细一回想好像并没有。
夜晚的芦苇丛中，飘出几点幽绿萤火，银色的月光映在水中，无端生出种镜花水月的感觉。
“夜哥，我们这是要去哪？”
“你想去哪？”他不答反问。
“我啊，我想去你心里啊。”洛无晴撑着侧脸，朝着司夜笑吟吟道。
“……”
“随时欢迎。”
意外的，司夜配合她的表演。
洛无晴不禁有些诧异，眸光流转，望向天际：“我啊，我想吃各地的美食！”
“嗯，我带你去。”
“还想看四方美景，去体会各地风土人情！”
“好。”
“顺便，还想成为六界第一！”
“好。”司夜沉默片刻道，“我会成为第一，到时你再击败我，你就是六界第一了。”
“嘿嘿，这样会不会有些耍赖？”
“不会。”司夜淡淡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