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月门只开了一小缝，只能容纳自己一人进去，随后迅速地关上门，屏住呼吸，悄无声息地走在书房里。
顾府的书房并没有多大特别，里面基本上也都是各种各样的书籍，甚至有一些罕见的书籍。
但如月现在没有心思在乎这些，她又不怎么识字，这些书再珍贵于她而言，不过是些废纸罢了。
不过，就算是废纸，也有重要的用处。
如月不敢弄出一丝声响，踮着脚慢慢走在书房里，一双眼四处张望，就怕自己被人发现。
这时候她不得不庆幸自己是跳舞的，身子较轻，脚步声并不重。
根据情报，顾大人每次都在书房里处理公务，每次都会把要紧的东西放在桌面上用书本盖住。
她也不知道这个情报是真是假，感觉要是真的话，为什么那人那时候不顺便看了顾大人的那些公务。
她的目标是要找到顾大人手中对各家盐引的份额，以及盐税这些如月完全不清楚的东西。
反正她只要负责把东西找到了，然后把消息放出去就行了。
其余的跟她无关。
“这么多东西，到底会在哪？”如月呢喃自语，手上的动作又快又轻，没有发出一点的声音。
“你要找的东西，应该在你左手边那本《诗经》下面。”
如月顺着对方的话果然在诗经下面找到了一张纸，刚露出的笑瞬间僵在脸上，身子颤了一下，害怕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大着胆子慢慢转过身子，就看到一位眉眼精致到让女人都嫉妒的男子斜靠在书架上，脸上虽还挂着笑意，可眼里的寒意却让人胆颤心惊。
“先……先生。”如月吓得手上的纸都没拿稳，她记得没错的话，小白脸不是在和顾大人在一起吗？
怎么，怎么会在这！
“我，我……”如月立马跪下来，“先生有什么吩咐的，尽管交给我去办。”
“倒是个识时务的。”龙江落夸奖一句，昨晚他就想着时间差不多了，今早故意卖个空子等她钻。
结果没想到，连凤嫔都在帮他，她去见林灼梅了。顾府现在没有一个主子，此刻如月不动手，什么时候才动手。
果不其然，如月顺着他的饵慢慢地勾上来了，本以为要费点心思，没想到这么识时务。
果然是被凤嫔夸过的人，不同凡响。
“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当着我一套，背着我一套。”现在如月上钩了，但龙江落并不着急，驯人得慢慢来。
“我，我”如月急得焦头烂额，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本应该在外面的人，居然出现在书房里。
看情况还是早有准备。
是自己傻，这几日被小白脸折磨得生不如死，居然没想到这个会是个陷阱。
她就说一路上那些人怎么那么配合，敢情在这等着她呢！
而如月不知道的是，她一路走来下人配合的原因还真不是因为龙江落，而是凤遇菲的吩咐。
要不是今日林灼梅的邀约，她也打算在今天把如月收网了。只是没想到自己和陛下选择的时间地点都是同一天，不然就是两个人抓一个人了。
“奴，奴不敢保证，但奴知道富贵险中求。不知先生敢求吗？”如月咬着牙，战战兢兢地说出这一句话。
她没想到一个小白脸，也有强大的威仪。脸上明明是笑着，可散发出的气场却让人提心吊胆，好像，好像是什么贵不可攀的大人物。
这种感觉，她也只在主子那感受到。
而且两者还有极大的不同，相同的就是感受的人都很想死。
“呵”龙江落轻笑一声，“倒是很有趣的发言。”
他走到如月面前，俯视看着她：“我这人也不是什么恶人，不如这样好了。我这有一种蛊毒，只要你做了不该做的事，它就会让你死一回，再让你复生。如此反复，不知如月姑娘想死几回？”
“一回都不想死。”如月嘴唇都在颤抖着，想要拒绝就看到小白脸笑得越发灿烂，仿佛在说拒绝现在就把你杀了。
那是小白脸吗？
为什么小白脸这么恐怖？
最后，双手颤抖捧着这个蛊毒，黑乎乎的，看起来跟丹药差不多。
仰头一口吞，苦得她眼泪都掉出来。
好苦的东西，这就是蛊毒吗？
不管是不是蛊毒，如月觉得这种东西多半也不是正常人能吃的，就算不是蛊毒，也是什么毒药。
苦得她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一边流泪，一边心里唾弃自己这么怂。
都是为了保住小命，为什么就不能硬气一点呢？
“吱呀”一声，书房的门被人推开。
凤遇菲刚和林灼梅分开，回到了顾府，就听说如月进去书房了，就忙着来演戏了。
眼神一会落到陛下身上，又看看如月那一脸说不出话的样子，心下猜到出了什么事。
立马开启新的戏路，将书房的门关起来，里面只留下她们三人。
而后，再轻轻地扶起跌倒在地上的如月，柔声问候：“如月姑娘，你没事吧。”
见识到那小白脸如恶魔一般恐怖的气场时，听到凤遇菲如春风般温和的嗓音，如月眼眶不由地红了，摇摇头：“顾小姐，我，我没事。”
强忍着泪水不让它掉下来，额头就感受到一阵轻轻的触碰，抬眼一看，那个顾小姐正用帕子给自己擦汗。
刚刚被小白脸吓得一身冷汗，自己也没顾得上。没想到这个顾小姐，不仅容纳自己的到来，她贴心地为自己擦汗。
这是何等好的姑娘。
配那个小白脸简直是瞎了，看上对方的脸了。
如月再也忍不住了，泪水从眼里夺眶而出，靠在凤遇菲的肩头小声抽泣。
她容易吗？
为了自己的小命，先是被人踹了一脚，到现在都没好全呢。伤势还没好，就被个恶魔跳了一晚上的舞，连跳了三天。
身体，心理上都极为疲惫的她，不敢休息，因为她还有别的任务，要夺取机密。
机密没夺走就算了，还被恶魔遇上了，威逼恐吓一番后，喂了个不知道是蛊毒还是毒药的东西，反正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终于，终于有人心疼她，体贴她了。要不是对方是女子，她都想以身相许了。
“顾小姐请放心，我如月一向知恩图报，顾小姐有什么吩咐尽管提，只要我如月能办到的，一定给你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