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遇菲回想自己幼年见过几次琳皇贵妃。
每一次见到她，总是被对方所惊艳。
平心而论，被誉为大齐第一美人的雁安，五官的精致和琳皇贵妃是差不多的，但后者就是存在一种气质。
让所有人都为她所沉沦的气质。
让所有人在她身边，都失了颜色。
印象中的琳皇贵妃，享有着独一无二的荣宠，甚至有的人都会将她误以为是皇后。
她就静静地坐在那，嘴角带着笑，深邃的双眼像一汪潭水一样，吸引着人。
走着正入迷，面前却没了路给她继续走下去。
她抬起头看向面前这座华丽的宫殿，愣了一下，没想到自己不知不觉竟走到了这里。
琳皇贵妃生前所居住的宫殿。
贤帝特意命人为她而造，里面的摆设精致华丽，每一处无不象征帝王偏爱的宠爱，门上的牌匾依旧如新，告诉大家这里当初门庭若市。
凤遇菲心神微动，鬼使神差地推开门走进去。
这里的一花一草完好无损的保留下来，琳皇贵妃死后，这里就没有迎来它的第二个主人，皇上登基后，这里彻底的荒废了。
说是荒废，也只不过是没人来往，平日里还是有人洒扫的。
“你怎么在这？”
身后突然传来陛下的声音，凤遇菲转过身微福身，“不知不觉就来到这里，发现这是琳皇贵妃的住处，心生好奇来看看。”
“好奇？有什么好好奇的？”龙江落皱了一下眉头，犹豫了一会还是踏进来。
“毕竟是千古宠妃。”像琳皇贵妃那样的宠爱，纵观古今，没有一位妃子获得那样的宠爱。
这样的荣宠，哪怕是后世估计也不会有了。
“你很羡慕吗？”龙江落轻笑一声，毕竟当代女子只想成为两种女人。
一个是琳皇贵妃，另一个是凤夫人。
“羡慕？”凤遇菲笑着摇摇头，“说是羡慕，倒不如说有种不真实感。比起这样，我还是更喜欢手中握着点什么才安心。”
她一直不怎么相信爱。哪有人会一直爱着另一个人，有，但很少。
她不会是这样的幸运儿。
所以她不想要，她也不放心。
一旦所谓的爱消失了，自己又该身处何处呢？
“你果然很识时务。”龙江落笑着说一句，不知道是在赞扬还是在骂，看脸上的表情，兴许赞扬更多一些。
“陛下似乎并不喜欢琳皇贵妃。”或许是彼此相处太过安逸自然，凤遇菲下意识将心中所想说出口，刚一说完就有些后悔。
“呵”龙江落轻笑，目如朗星，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明亮，“凤遇菲，你真的想知道吗？”
凤遇菲下意思地点了一下头，但很快反应过来，迅速摇头拒绝，“陛下不说，嫔妾便当作什么也不知道。”
两人彼此间沉默了许久，久到腿脚都开始发麻了，终于听到皇上深深叹息一声：“罢了，反正你也会猜出来的。”
凤遇菲沉默了许久试探问道：“陛下，你真的和琳皇贵妃有关系吗？”
“你都猜到这了？来来来告诉朕你都猜到哪了？”龙江落不可思议，要不是还需要顾及一下礼仪，他都快吓出声来。
凤遇菲红着脸，小声说道：“嫔妾只是发现陛下不太喜欢的女子，和琳皇贵妃有些相似。”
所以她才想两者之间会不会存在什么关系，但皇上出生即太子，和琳皇贵妃几乎没有什么交集。
但，硬要说也不是没有。
陛下的生母为何有孕？
是因为那时候琳皇贵妃有孕才给太后娘娘可乘之机，只是琳皇贵妃的孩子出生后不到一月就染病离世。
算算那孩子的时间，和陛下是差不多时候，比陛下早了两天出生。
极有可能太后娘娘怕琳皇贵妃的孩子威胁到陛下的地位，所以出手害死了琳皇贵妃的孩子，而贵妃因此发泄到陛下身上。
凤遇菲将自己的猜测告诉给皇上，龙江落沉默了一会，拍拍她的肩赞同：“想的不错，少看董蕊烟的话本子。”
这一番话顿时让凤遇菲的脸羞红了，低着头：“嫔妾只是胡乱猜测，陛下别太高估嫔妾了。”
“哈哈哈，你方才的猜测放在一般人身上有可能会发生，只是可惜你忽略了一点。”
“哪一点？”
“
龙江落思忖一会，缓缓开口：“忽略了那个女人是个疯子的事。”
“疯……子？”
有一瞬间，凤遇菲怀疑自己的双耳是不是有什么问题，琳皇贵妃怎么会是疯子？
龙江落哪会看不出她所想什么，捏捏对方的脸颊，“她是看着正常，心里是疯子，估计是被宫里给逼疯的吧。”
说到这，他深叹一口气：“你知道吗？那个孩子，是被那个女人亲手掐死的。”
皇上虽然没有明说，但凤遇菲知道他说的是和皇上差不多时候出生的那个孩子，只是为什么？琳皇贵妃为什么要掐死自己的孩子？
“因为厌恶。”龙江落看出凤遇菲心里所想什么将其解答，“她厌恶父皇，厌恶宫里，厌恶这里的一切，包括她的孩子，也就是朕。”
“什么！”凤遇菲差点惊叫出声，幸好这里常年没什么人来往，声音大些也无妨，“陛下的生母，不是，不是”
陛下的生母，不是太后娘娘找的那个同琳皇贵妃有几分像的那个女子吗？
怎么会变成了琳皇贵妃？
“你惊讶也是正常的。这件事，现如今只有我知道了。”龙江落并不意外她的反应，甚至对这个反应意料之中。
“太后娘娘也不知情吗？”
龙江落缓缓摇摇头，“这件事知情人并不多，父皇不清楚他知不知道，估摸是知情的。毕竟那个女人身边都是他的人，这些事他知道也是正常。”
继而解释道：“当初琳皇贵妃难产生子，生完后昏迷了好几天，她身边的嬷嬷估计是知道她的疯性。而正好，朕名义上的生母早产生子，将朕同那个孩子交换了。果不其然，那个女人恢复了差不多以后，就亲手掐死了那个孩子。”
一件惊天大事被皇上轻描淡写的说出来，凤遇菲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安慰道：“幸好陛下躲过一劫。”
“那倒没有，那个女人发现了朕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