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现在，凤遇菲终于将所有的事情弄明白了，什么皇后小产，什么之前安婕妤的死，这些一切的一切，只有一个目的。
皇后。
如果面前的一切真的如三年前一模一样完美复刻，那么当年的凶手是江柔，这次的凶手只会是她。
知情者将目光都聚集在人群中一人身上。
柔贵人。
柔贵人第一次遇到所有人都在看着她，身子往后退了两步：“这是什么意思？你们为何都在看着我？”
董蕊烟松松胳膊，转动手腕，上前将对方拉到中间来，“没想到啊，长得跟江柔一样，这脑子想的也一样。”
“董贵妃此话何意？嫔妾只看到月华躺在血泊中，身边只有董贵妃在。这才是值得让人怀疑的，与我何干？”
柔贵人虽然不是很清楚状况，但极力稳定下来，还没完呢。
“呵。”董蕊烟松开柔贵人，撇撇嘴颇为烦躁，再加上面前一个江柔脸，这让她想起一些不美好的回忆。
当年江柔也是这么算计她的，死的不是旁人，是江阴王的独子。此人跟她有过一些渊源，死皮赖脸缠着她，她也烦死了。
但在定安侯的宴会中，他死了身边没有别人，只有她。
几乎所有人都怀疑是她干的。
因为江阴世子一直骚扰她，她的脾性向来不安分，推搡之间把人弄死也很正常。
要不是菲菲帮她承担，立下所谓的军令状，再加上她们家世不低，她就直接被关押起来当成杀人凶手。
那三天时间，董蕊烟甚至不想回忆，若不是最后寻到蛛丝马迹，发现江柔裙摆处残留污泥和江阴世子的血印，她们可就真完了。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龙江落一进来看到面前的景象，只觉得有些熟悉，后来慢慢回忆起来，这好像是江家小姐那件案子吧。
无论是场景，还是死法都和那件案子一模一样，难道是模仿？
“这是那件事吗？”他压低声音问这个当年的当事人。
“是。”凤遇菲扫视一圈，叹着气：“如果没猜错的话，估计连证据都一模一样。”
“这就奇怪了。”龙江落嘟囔一句，要是完全复刻那件案子有什么用？那件事的始末包括手法，有谁比凤遇菲更熟悉？
对方当初破了这件案子，现在再次重演害她有什么意义？
“柔贵人，你可知罪？”龙江落并不想知道为什么对方这么做，但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甚至觉得差了什么。
柔贵人扑通一下跪下去，低着头却什么也没说。
她在等。
等一个人。
“发生什么事了！”皇后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柔贵人嘴角露出一抹笑，她等的人来了。
皇后娘娘，就是你呢。
“皇后，你怎么来了？”龙江落皱着眉头，皇后最近身子不太好，又是经历了太后离世和小产，现在要是再来个柔贵人。
一想到这，他脸上的神情凝固住了。
原来，目的就是皇后。
“皇后，快回去，你身子不好这件事让我处理就好了。”没想到她真的够有耐心了，这么多年，花时间精力甚至不惜找个江柔替代，就为了现在这一刻。
皇后却好像误会了皇上的话，她脸色苍白没有一点血色，前几日小产对她的影响很大，再加上她一路赶来，身下已经泛出点点血迹。
但她并不想回去。
来时已经有人告诉她了，阿柔被人陷害，现在是生死攸关时刻，只有她能救对方！
当初她没能救下阿柔，现在她一定要救下。
强撑着身子走到柔贵人身侧，“本宫在，谁敢动她！”
大家缄默不言，没人会想和现在的皇后硬碰硬，对方现在模样看的有些渗人。
“皇后娘娘。”跪在地上的柔贵人突然开口。
“阿柔？你别怕，我会护着你的，一定会的。”
“皇后娘娘，嫔妾想说一件事”柔贵人突然笑了，她笑起来与江柔最像，分不出半点差异，“娘娘腹中的孩子，是嫔妾弄没的。娘娘之所以小产，就是因为喝了嫔妾递给你的茶。”
“什么？”皇后怀疑自己刚刚所听到的一切，“阿柔你胡说什么呀？那件事跟你没有关系。”
“皇后娘娘，就是我干的。娘娘身子越发不好，也是因为我这些年往你茶水里下了慢性毒药。皇后娘娘一向信任我，对我递出去的东西没有怀疑。”
“来人，把她的嘴堵上。”龙江落看皇后脸色变得刚差了，赶紧吩咐人将柔贵人的嘴堵住，省的又说出什么话。
“让她说！”皇后制止了这个行为，强撑着最后一口气，“还有什么，你都说出来！”
柔贵人莞尔一笑：“皇后娘娘既然如此要求，嫔妾也不好违背。说些娘娘不知道的吧，当初皇后娘娘最信任的江小姐，可是趁着娘娘外出散心时，意图爬上皇上的床呢。”
凤遇菲听得心猛然一跳，低声询问皇上：“可真有这件事？”
龙江落沉默了一会：“算是吧。”要不是因为这件事，他哪知道皇后眼光那么烂，养虎为患。
凤遇菲心中对皇后生了一点怜悯。皇后性子高傲要强，她能容纳与别人分享自己的丈夫，但绝不能容许其中有自己的朋友，还是最好的朋友。
柔贵人似乎觉得还不够，又添了一把火：“皇后娘娘还不知道吧？你视为最好的朋友的人，却是你这些年没有孩子的罪魁祸首！她送你的镯子里可是放了麝香，真亏皇后娘娘你日日夜夜带着不离身。”
这句话如当头一棒砸向皇后。
“不可能，不可能！”皇后不停地念叨，却将手腕上带了十几年的镯子摘下来，拔出簪子挑着一处，从里面掉落了整整一手镯的麝香。
“云静，你要信我，我是无辜的！”
当年自己回来时，事情已成定数。她从阿柔的遗物中找到一封信，上面写着这句话，此后她就信了。
信了是凤遇菲她们搞鬼构陷她，信了陛下为了袒护她们选择将她处死，因为她只是个八品小官之女，家世卑微得很。
“呵，到头来，被骗的团团转的只有我。”皇后各种复杂情绪交织在一起，再加上身子虚弱，没能承受住，吐了一口血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