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昏迷前，强撑着一口气抓着皇上的衣摆：“不要，不要杀了她。”
不管那些事到底是不是真的，她只想保住，保住自己最后一丝念想。
柔贵人的事戏剧般结束，稍微记性好点的，一进门就已经知道事情发生的始末。
毕竟和当年一样，没有半点改动。
事情结束，众人相互谈论几句也都回到了自己的住处。今晚的事，她们并没有多的感想，只会成为她们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
凤遇菲并没有回到自己的宫，而是选择去了另一个地方。
她还有另一件事要去做。
今夜的天暗沉沉，空气中挥散不去的露气，好像下一秒就会下起大雨。
“凤贵妃这是？难得来我这里做客。”
“只是有些事不明白，想来求个答案罢了。”凤遇菲抬眼望向面前的人，“贤妃。”
她一开始就在贤妃和德妃两人之间徘徊，贤妃看上去可能性比德妃高些，因为德妃怕鬼神之说。
但又想到或许是德妃装出的样子，兜兜转转将嫌疑放在这两人身上。
如果不是今晚这件事，她都不会确定是贤妃干的。
因为她很清楚德妃对当年那件事，知情不多。
当年闹的沸沸扬扬，实际上知道内情的人不，除去皇上亲自办理的，当年真正在现场的总共只有四人。
她，啊烟，江柔以及贤妃。
所以这个世界上能把那件事完美复刻的，只有贤妃，旁人可能还会弄错细节，就只有贤妃。
连那个宫殿的布置都和当年一模一样，甚至王选侍身上穿的衣服颜色花纹都和江阴世子相同。
她不知道贤妃这么做的用意，特意布置和当年一模一样，就是为了皇后吗？
“呵。”贤妃倚靠在窗边，看着窗外的景色，“你想的不错，就是因为皇后。”
“为何？”皇后娘娘到底与她有过什么仇恨，要她耗费这么多的时间精力去布置。
要知道这其中没有一件事是小事，而这些事种种串联一起，给了皇后最致命的打击。
“为何？她让我失去过我满怀期盼的东西，我也想让她尝尝这样的滋味。”贤妃不禁抚向自己的小腹，纵然对皇上没什么感情，但孩子是她寄予了最大的期望。
那时候她每天都想着这会是什么样的孩子？淘气顽劣？还是聪明稳重？
她还为它写了诗，缝制了小衣裳，就等着它的出生。
可惜，没过多久，她所有的幻想成了空想。
她真切地感受到自己腹中的生命在离开自己。
凶手是谁已经不言而喻，从那刻她就发誓，定要皇后也要尝尝这样的痛苦。
这么多年，她蛰伏起来，甚至偶然之下还找到了柔贵人。当自己看到对方拥有江柔一模一样的脸时，一个计划在心中形成。
她偶然获得到游云大师的医书手札，是武平王妃污蔑对方被董家收买，煽动百姓毁了对方的医馆，她趁乱得到的。
一开始只是打发时间，后来她发现一个不完全的药方。
这个药方的本意是想让难以受孕的女子提高受孕的几率，但她却想到了皇后。
如果皇后好不容易怀了孕，和自己一样满怀期待，结果没了，对她的打击一定很大。
要是下手的人又是长得和好友一模一样的脸，受到的打击会更大。
所以她潜心研究这个药方，经过多年的努力，和安婕妤她们的帮助，她的药已经到完美无缺的地步。
安婕妤，李德容和她一样，都是被皇后害得小产，她们因此聚集在一起，目的就是为了报仇。
赵庶人是因为李德容的关系，她这人脾气好，性子也爽快，当即就同意试药。
本来还有个李德容，偏偏被王落月给算计了，怕对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东西，她将对方毒死。
意外出现的赵常在，对方不知道从赵庶人那里找到了什么，怕对方发现她的计划，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趁对方还没查清楚就将对方杀了。
安婕妤看着聪明，却漏算了她那个不靠谱的表妹。本想让聂答应装作赵常在骗过他人，结果对方临阵逃脱，幸好自己有两手准备，让董蕊烟去解决了对方。
不过要想让皇后彻底击溃，还得将一个人除掉，那就是太后。
太后看着整日青灯古佛，实际上极为关注皇后的事，柔贵人的事差点暴露了。
要不是皇后够蠢，信任柔贵人，对方也不会连着给太后下了好几年的慢性毒药。
姑侄俩喝的都是同一种毒药，送她们在黄泉见面，下辈子还做姑侄。
凤遇菲没想到贤妃是因为这个原因，转念一想也能理解。当初自己就算做好了失去的准备，真的失去那一刻心中也是十分痛心。
只是，“贤妃娘娘可否把解药给我？”
“解药？”贤妃歪着头想了想，“你说董蕊烟的？”
董蕊烟是个意外，自己虽有心引导她，但没想到对方超出自己的意料。她本想用董蕊烟拿捏凤遇菲的，让对方为自己办事。
所以故意让魏采女出现对方面前，引诱对方。
没想到，董蕊烟的能力超出意外，甚至比表面温和背地里算计的凤遇菲还要好不少，后者需要花费时间，前者简单直接。
“没有。贵妃就不想想，可能会留下什么解药吗？送上门的把柄吗？”
凤遇菲脸色唰一下就变了，“没有解药？可有什么延缓的药？”
她不知道这药的毒性，只能希望一边拖着，一边寄希望于天下名医。
“等死吧。”贤妃笑笑。
“你！”有那一瞬间，凤遇菲想要打对方一巴掌，但手停在空中迟迟没有落下。
“真想不到你也会做出这样的举动。”贤妃脸色变了变，换了个姿势让自己更舒服一些，“我还真羡慕你啊。只有你可以肆意展现出才华，而旁人”
“贤妃这是什么意思？”凤遇菲有些不明白贤妃话语的意思，什么叫只有她能肆意展现才华，难道旁人不行吗？
但想到这些年贤妃掩盖自己才华的事，陷入了沉思。
“真是不知道你是故意讨好还是天生如此，亦或者二者皆有。贤帝表面上贤明豁达，实际上跟惠帝是一样的，暗地里打压女子。”
贤妃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贤帝暗含深意的眼神，第一次自己直面感受到帝王的威压，是那么的畏惧。
她一直为自己的才华而感到骄傲，享受着世人的赞美。但那天，贤帝的眼神在告诫自己，要收敛。
她只能含泪收敛身上的光芒，忍受别人嘲笑自己江淹梦笔，但有一个人出现却让她不得不意外。
凤遇菲的诗她第一眼看就知道，对方有看过自己的诗，甚至还带点模仿。
原以为这位清流名门凤家的大小姐也会和自己一样的结果，却不想对方和自己截然不同。
贤帝对她极为赞赏，是真切发至内心的赞赏。
自己心生疑惑将对方的诗作拿来看后才明白，不得不感叹对方真聪明啊。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写的刚好是贤帝所喜欢的点，贤德。
也是从那一刻起，她将这个人视为自己头号劲敌。对方的诗或许不如自己，但她比自己圆滑取巧。
难怪，皇上会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