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墨黎最后反悔了,请身边的刀师一刀削去了封禁紫竹林的幻阵。
只是出现在了她眼前的情形,让其无比的气恼。
亏她还有些担心他的安全,可他此刻分明就是美人在前,无比享受!
他身前的女子拨弄着他的头发,而他只是宠溺地笑着。
这不是情人又会是什么?
更让她恼怒的是,他的情人怎么这么美?
明眸皓齿,冰肌玉骨,亭亭玉立,一笑可值千金。
尤其是胸前的资本,与她这位安平公主,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婉秋仍然拎着陈刘的发丝,听到墨黎说话,便反问道:
“你是谁啊?”
她甚至挑衅地坐到了陈刘的身上,依偎在他的怀里。
陈刘有些措手不及,但自然没有把婉秋拨弄开的道理。
他只能怀着歉意对公主殿下笑了笑。
不过,他没有注意到,婉秋也冲墨黎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啊啊啊,刀爷爷,你看她!”
原本依照刀师宠溺墨黎的性子,此时是该出刀把他们两人都斩了的,也没必要分什么青红皂白。
只是此刻,刀师却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冲着陈刘怀里的婉秋拱了拱手,苦笑着说道:
“菩萨别来无恙。”
“大梁刀师原来是你啊。”
“惭愧惭愧。”
墨黎也一时之间愣住了,他从来没有见过严肃的刀爷爷有这种神情。
见此,刀师跟墨黎解释了一番。
他在年轻时有一次遇险,重伤垂死,是当年跟随着药师王佛出行的白莲菩萨救了他。
到了现在,即使他再如何宠溺墨黎,也没有向救命恩人出手的道理。
“殿下,我们……”
“哼!”
墨黎虽然气恼无比,但却也不会为难刀爷爷。
她最后直接一拂袖,负气而去。
刀师自然也不会再多留,怀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陈刘之后,和婉秋拱手道别。
“果然,只要离你远了,你身边的桃花就会这么多。”
婉秋气走公主之后,她推开了陈刘,也有些哀怨地看着他,埋怨道。
“冤枉啊青天大老爷,我可从来没有勾搭过她的。”
“那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你现在都和大梁公主纠扯不清了,是不是我以后还要做小啊。”
“……你怎么变得这么厉害?有人教你是不是?”
“你猜。”
陈刘其实确实猜对了。
婉秋带她的四位护法与东北五仙去往一处密地修行之时,顺便与霜痕、狐仙姐妹取过经。
只不过她们掌握的方法似乎不太对……效果倒是立竿见影。
陈刘自知理亏,只好顾左右而言他。
“你怎么突然来了?”
“想听什么答案?我想你了怎么样?”
俏皮的话语,其实与婉秋的人设并不一致。不过却确实让她身上多了一种更独特的气质。
陈刘却突然将她紧紧拥入怀中,他轻轻地在她耳边说道:
“我想你了。”
她没有挣扎,默默地享受这一切的久别重逢。
紫竹林内,那被摘下的铜铃,此刻竟然发出了阵阵的清鸣声。
周围的竹林发出阵阵簌簌声,光影在竹树的摇摆之间交错。
林下清音,林下有情人。
“都到了这里了,我们也挂只铃铛吧?”
陈刘当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婉秋从竹篮当中拿出了早就备好的铜铃。
他拿出了紫金朱笔,郑重地写下了自己的姓名。
“陈刘”,字体大气,厚重为先。
婉秋也接过了朱笔,在上面写了自己的名字。
“婉秋”,小字娟秀,恰似轻柔。
婉秋落笔之后,便面露笑靥的看着陈刘,说道:
“我的大诗人,想题一句什么诗啊?”
“一人一句?”
“那你不要嫌我写不好。”
婉秋写下:天下人何限,慊慊只为君。
陈刘题作:世间自有双全法,半缘修道半缘君。
两人相视一笑,随后他们将铃铛挂到了那株湘妃竹,相思竹上。
微风拂动铜铃,清音传遍十里。
整座潭拓寺,都能听到这入耳的铜铃音。
“还有一件事呢。”
“怎么?”
婉秋双眼盯着陈刘,有些埋怨地说道:
“沈言和你那样了,我有点嫉妒怎么办?”
“你才是摄人心魄的天魔吧。”
陈刘心底的欲望被婉秋这接连不断的攻势给勾引了出来。
内心的防线渐渐被攻破。
“你说是就是咯。”
婉秋一把推倒了陈刘。
“你们怎么都喜欢这样。”
她们还真是一体两面,都喜欢在上面。
可婉秋却说道:
“她也就会嘴上说说。从认识到现在,哪一次不是被你收拾得服服帖帖?我可不是娇滴滴的沈言,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随后,陈刘便说不出话了。
红润的嘴唇直接贴了上来,堵住了他说话的能力。
两人如胶似漆,紧紧地交融在一处。
这一回,婉秋真的明明白白地掌控了一切的发展,让陈刘有些挫败感。
……
一切结束后,陈刘躺在地上,算是洗去了一身的浮尘。
只不过就是有些疲倦,婉秋还真不懂得节制……
相对于陈刘的恍惚,婉秋倒是已然收拾了衣服,让陈刘帮她系上了腰带。
她双手支着脑袋,伏在陈刘的胸上。
从上而下俯瞰着疲累的陈刘,有些好笑。
她竟然还说了一句:
“放心,我会负责的。”
“真的看不出来。”
原本以为沈言和婉秋当中,婉秋是被欺负的一方。此刻陈刘才知道,以沈言的等级,即使被婉秋卖了估计还得笑着给她数钱。
原来灵鹫山的菩萨,不像表面看上去那般天真烂漫。
“要不要我给你配个方子?你好像有些不行啊。”
“……”
这句话的伤害值很高,可实战的结果却好像告诉了他,他根本狡辩不了。
难道他年纪轻轻就要过上保温杯里泡枸杞的生活了吗?
分明她也是第一次,为什么段位比他高这么多?
“她就是个小趴菜,跟我可比不了。”
陈刘觉得自己和沈言也差不多了,等级差实在是有点大了。
……
“师叔,我总觉得后山发生了什么事情。”
潭拓寺的方丈,看向了紫竹林那边。
原本的阴暗确实已经消去,可总觉得里面有多了一点旖旎的气息。
缘来确实自解,但解得好像有些深了。
“管不着的。她的辈分可比你师父的师父都要高的。”
扫地老僧也模糊地感觉到了什么。
看自然是不可能看到的,但他们能感知到竹林的变化。
至于冒犯不冒犯佛祖?扫地老僧觉得……他也觉不得什么。
“师叔,有您这么说自己师父的吗?”
“无事。反正本来就是给有情人定情的地方,师父和佛祖应该都不会怪罪。”
不久后,他们在那块赑屃驮碑处见到了收拾好的陈刘与婉秋。
“菩萨,陈施主。”
婉秋点了点头,陈刘则拱手与两位师傅问好。
他们四人一同看向那块石碑。
当然,实际上有三人在等着婉秋说话。
他们都不知道石碑的由来,但婉秋作为曾经灵鹫山的高层,应该是知道这种事情的。
“天魔自天地诞生灵性便存在了,他们原本是随生灵心魔而生,随生灵消亡而逝。不过后来出了变故,有心魔在宿主消亡后仍然存活,逐渐形成了天魔一族。天魔此时已然可以影响现世,更是会乱人心神,诱人堕落。”
“后来天魔越来越多,愈演愈烈,甚至已经危及天地秩序。道祖以道门天都白玉京为中枢,联合各族各派高手、五百灵官强行压胜万千天魔,迫使他们化作了三只化形天魔。然后……你们暂时不能听然后了。”
这戛然而止的故事让三人都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只不过他们看着婉秋郑重的神情,知道有些隐秘确实是他们不能涉足的。
婉秋然后又挑了些能说的告诉他们:
“其中一尊化形天魔便是波甸,由佛门如来佛祖镇压。这他自在化天魔咒便是波甸的魔功。后来佛陀接手灵鹫山,曾与波甸讲经,将其进一步压胜。这些石碑,便是当初佛陀与波甸讲经时坐卧的石块。”
后来的事,他们又不能知道了。
这种说故事的方式,实在让人难受。
不过扫地老僧与潭拓寺方丈都知道轻重,自然不会介意什么。
他们还是感激听了这故事,最后告辞离去,只留下陈刘与婉秋。
“想听后续吗?”
两位和尚的离开,让婉秋又换了兴致。
她俏皮地看着陈刘,故作高深地问向陈刘。
当陈刘点头的时候,她又说道:
“那你求我呀。”
“求你啦,我的好姐姐。”
婉秋得逞了,便多讲了一句陈刘可以听的。
“第二天魔逃离妖族压胜,落入灵鹫山,与波甸再度融合。”
陈刘正打算说些什么,却被婉秋封住了嘴巴。
“不要问,猜到了也不要说。”
陈刘点了点头,脸色肃穆。
随后他拉下了婉秋按在自己嘴边的素手,顺手握在手里。
这并不是一个好消息。
“你要准备好哦。现在想逃可来不及了。”
婉秋感受着被陈刘紧紧握住的手,自然知道他的态度。
一如往昔,虽千万人,他都将随她共往。
“那方子要不还是给我配一副吧。”
“嗯?”
“我总要从你这里讨回场子的。”
婉秋随后挑衅般凑近陈刘的耳边,轻声地说道:
“那我等你能赢我的那一天。”